藤縣以西三裡,坐落著一片營地。
這裡正是壽山的大營,也是他鎮壓李沅發起義軍的臨時指揮部。
馮子材騎著馬,飛奔至營門口,卻被兩個綠營兵給攔了下來。
“協鎮大營,閒雜人等不得擅入。”
“瞎了你的狗眼,睜開眼看看老子是六品千總。”
這兩名綠營兵看到馮子材脫下蓑衣,露出裡麵的六品官服,頓時變得有些慌張。
“大...大人。”
“滾一邊兒去。”
馮子材打馬便要進入軍營,這時從一旁閃出了一位五品武官。
如果朱元鴻在這裡,他肯定能認出來,這正是之前在戰場上,和他說話的那位五品守備。
“哎呀呀,底下的人有眼不識泰山,馮千總何必跟兩個丘八過不去呢?你們倆,還不快跪下,跟馮千總磕頭賠禮。”
馮子材皺了皺眉頭,他感覺這個狗東西有點裝模做樣,於是大手一揮。
“一點小事,我馮某人還不至於和兩個小卒計較,協鎮大人在哪兒?我有要事彙報。”
“還是馮千總您大人有大量,協鎮大人就在中軍大帳,馮千總您隨意。”
馮子材看都不看這狗東西一眼,輕揮馬鞭,策馬入了軍營。
“呸,朱文泰那個老不死的,都去見閻王了,嘚瑟個屁。”
這個五品守備嘴裡嘟囔了兩句,隨後又將目光看向了那兩個綠營兵。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不快滾。”
這個守備不敢對馮子材叨逼叨,但是拿捏兩個小卒,還是綽綽有餘的。
中軍大帳之內,壽山靠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書。
書的封麵之上,隱隱約約寫著四個大字《品花寶鑒》。
“大人,大人,馮子材來了。”一名四品都司,走進大帳內,對著壽山輕聲說道。
壽山扔掉了手中的書,伸了個懶腰。
“他怎麼來了?”
“不清楚,不過這家夥是直接騎馬闖進的大營。”
“哼!朱文泰是怎麼教他義子的,忒沒規矩了。”
都司聽了這個話,哪敢多說什麼,連連笑著點頭。
壽山在打仗方麵,雖然是個草包,但是他身上那股旗下大爺的派頭,倒是重的很。
“你去把他領進來。”
“是。”
都司剛走到帳門口,馮子材便龍行虎步邁進了帳內,朝著壽山施了一禮。
“見過協鎮大人。”
“馮子材,你來找本鎮有何事啊?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還請大人屏退左右。”
“他們都是本鎮的親信,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大人,那天的事情?”
壽山一聽到這話,頓時雙眉一挑。
他裝模做樣的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揮了揮手,示意帳內的人都退出去。
等到大帳內都被清乾淨了,壽山這才又看向了馮子材。
“馮千總,朱都司剛剛離世,你們能夠識時務,本鎮很高興,說說吧!你們打算怎麼辦?”
“從今以後,每年兩千兩銀子,不知協鎮大人是否滿意?”
“嗯!”壽山又擺出那副旗人的姿態,吭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徑直走到躺椅上,拿起一杆煙槍,敲了敲桌麵,示意馮子材過來幫他點煙泡。
馮子材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但是卻被他隱藏的很好。
將鴉片膏烘熟之後,又揉成了煙泡,隨後放在槍鬥中。
壽山飽飽的吸了一口,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飄飄欲仙。
良久之後,他才喝了一口茶。
“兩千兩?少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