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鴻之所以召集麾下諸將,就是為了在張登桂麵前秀肌肉。
他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張登桂,拿不出誠意來,河內他是吃定了,誰來都不行。
張登桂何等人物,如今阮朝的第一權臣,實打實的老狐狸一個。
朱元鴻以勢壓人,這老貨就來了一個四兩撥千斤的化勁兒。
張登桂笑眯眯地問道。
“不知這位將軍貴姓?”
朱元鴻盯著張登桂沒有開口,楊嶽斌靈機一動,站出來說道。
“我家大帥的名諱,貴使不必知曉,既然你們此番來議和,那就直接拿出你們誠意來。”
“我大南有誠意,但是貴軍的誠意在哪裡?連名諱都不便相告嗎?怎麼莫非這位大帥的名諱,比皇帝還尊貴?”
張登桂言辭鋒利,充分展現出一個越南儒家士大夫的綜合素養。
朱元鴻還是沒有開口,楊嶽斌接著說道。
“誠意?我大軍沒有攻升龍,就是最大的誠意,諒山已下,升龍唾手可得。”
“你阮朝兩萬多精兵覆滅,你哪來的底氣跟我們談誠意?”
說完楊嶽斌對著鮑超悄悄使了一個眼色。
鮑超這個狠人當即站出來,對著朱元鴻單膝下跪道。
“末將請戰,領一萬兵充當先鋒,五日之內拿下升龍。”
隨後楊嶽斌又看了一眼劉騰鴻,劉騰鴻雖然打仗悍勇不怕死,但他以前還是讀過書的,對於楊嶽斌的眼色,他能夠很快領悟。
隨即也站了出來說道。
“大帥,末將隻需要八千兵,三日攻下升龍,打不下來,末將提頭來見。”
張登桂雖然心裡有些明白,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在演戲給他看。
可是如今的阮朝,真的沒有什麼實力來跟朱元鴻打一仗了。
近一半的阮軍需要維護地方治安,同時還要防備可能出現的叛亂。
所以張登桂明知道是演戲,可是心裡卻有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感。
都特麼賴黎文徳。
朱元鴻還是不說話,就隻靜靜地看著張登桂,盯了好一會兒,張登桂終於開口了。
“議和一事,我大南誠意很足,但是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元帥為老夫解惑。”
“張大人既然有話,那你不妨說得明白一些。”
直到這時,朱元鴻終於開口了。
“廣西路途遙遠,皇上來不及派欽差大臣,這老夫能理解,但是這議和一事,也理應由廣西巡撫鄭中丞或者布政使勞大人來處理,將軍似乎?”
到了這裡,朱元鴻終於忍不住笑了,他笑的很開心,笑到後麵他忽然麵色一變,陰沉的臉色看著張登桂問道。
“張大人是說本帥沒有資格?”
張登桂沒有想到朱元鴻這廝突然翻臉,有些始料未及,他剛想開口,朱元鴻又說話了。
“你阮朝是敗軍,你張登桂哪來的資格和本帥討價還價?如果不想談,現在就可以滾回順化。”
“本帥手握八萬大軍,連鄭中丞都授予本帥臨機專斷之權,莫非爾等認為本帥刀不利乎?”
莽夫,莽夫,一群該死的丘八,張登桂心中憤憤不平。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在阮朝的那一套,拿到朱元鴻麵前,根本不管用。
他想強硬,可是朱元鴻比他更強硬,他還想試試朱元鴻的底線,可是哪想到,朱元鴻的底線,就是踏馬的上限,一點沒有退讓的餘地。
談不攏就打,打打打,連自己這個小國的宰輔都知道,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道理。
虧你還是天朝上國的大將,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這些丘八,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眼見張登桂愣在原地,朱元鴻決定再給他上上強度,當即凜聲說道。
“鮑超、劉騰鴻、周寬世何在?”
“末將在。”
“本帥與你三人兩萬精兵,三日,三日攻下升龍,如若延遲,軍法從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