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鴻將大軍依然擺在諒山,目的隻有一個,銀子不收回來,撤軍?撤哪門子的軍。
至於張登桂回去該如何交代,那和朱元鴻有什麼關係呢?
朱元鴻這邊簽訂完《河內條約》,那是皆大歡喜。
可是廣西那邊可就慘了,太平軍一戰而下桂平之後,楊秀清分兵三路。
第一路由石達開率領,攻取貴縣。
第二路由蕭朝貴率領,攻取武宣。
第三路則由韋昌輝和胡以晃領兵,攻取平南。
之所以這樣安排,原因就在於石達開是貴縣人,蕭朝貴是武宣人,而胡以晃則是平南人。
他們熟知本地的地理風情,擔任主將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由這裡也能看出來,在沒有作死前,楊秀清的軍事能力很強,戰略眼光非常獨到。
這三路太平軍,出了桂平之後,一路勢如破竹。
三縣在經過朱元鴻連番坑騙後,早就沒了什麼抵抗的能力,所以太平軍攻占三縣的速度非常快。
不過短短六七天,整個潯州府都被太平軍打了下來。
報急的文書,一封接著一封,朝著桂林送去。
鄭中丞待在巡撫衙門裡,是如坐針氈。
......
廣西巡撫衙門。
鄭祖琛剛喝了一口茶,潤了潤急的快要上火的嗓子,隨即又大聲喊道。
“朱總兵呢?還沒有聯係到朱元鴻嗎?”
手底下的人麵麵相覷,到底還是新來的師爺靠得住。
他走到鄭祖琛的身邊,輕聲說道。
“東翁,傳信的親兵已經去了越南諒山,學生估計這時應該已經把信送到了。”
“不是本院失去體統,實在是賊兵過於凶狠了,這才幾天整個潯州府都被打下來了,一個知府,三個知縣全都死難殉國,穆中堂還在廣西,你說本院怎麼交代啊!”
這個師爺可比之前那個強多了,他眼睛滴溜溜一轉,隨即又問道。
“中丞,穆中堂如今身處何地?”
“這老東西整天待在怡紅院裡不肯出來,都快古稀之年了,也不怕把自己給累死。”
師爺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中丞大人何必驚慌?穆中堂那邊不管怎麼說,到底還是向著咱們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鄭祖琛是恍然大悟。
潯州的亂賊,穆彰阿也要背鍋,他不想倒黴,就得護著鄭祖琛他們。
直到這時,鄭祖琛想的還是跟之前天地會起義一樣,先瞞著,等瞞不下來,再想辦法解決。
但是他不知道,太平天國可和天地會不一樣。
雖然都是造反,可太平天國那是抱著徹底乾死大清的目的去的。
天國和大清,注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可是鄭祖琛這個老官油子不知道啊!
“東翁,等朱總兵撤軍回來,必然能夠將這群反賊肅之一清,中丞您就放寬心吧!依學生之見,亂的越大,反而越好。”
“此言何意?”
“東翁你想,叛亂越大,等朱總兵平叛之後,功勞自然也就越大,東翁說不定您到時候還能做總督、尚書呢!”
哈哈哈哈哈,鄭祖琛聞言,撫須長笑,被師爺這麼一說,他的心裡瞬間舒服了不少。
這也是朱元鴻這麼久以來,給他的信心,仿佛隻要朱元鴻出馬,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心情一放鬆,鄭祖琛這個老東西反而還有心思埋怨起朱元鴻來。
“這個元鴻啊!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那個越南有什麼好打的?趕出去不就行了嗎?”
師爺怎麼好接這個茬呢?隻得笑著說道。
“封狼居胥,自古有之,朱總兵意氣風發,自然也不能免俗。”
“哈哈哈,還是師爺你看得透徹。”
鄭祖琛心情大好,連帶著對這位新師爺的印象,都好了很多。
比起之前的那個坑貨,這個師爺太讓人滿意了。
......
越南諒山。
鄭祖琛的親兵,那是水陸並進,終於趕到了諒山城下。
他舉起手中的馬鞭,高聲喊道。
“中丞大人急令,中丞大人急令,放我進城麵見朱總鎮。”
守城的士卒自然不可能讓他這麼輕易進去,把馬在城門口攔下。
北門的守將帶著這個撫標親兵,去了朱元鴻的臨時帥府。
到了帥府,守將讓親兵留在門外,自己走進了正堂。
看到朱元鴻後,守將單膝下跪道。
“啟稟大帥,廣西撫標親兵來信,說鄭中丞有急令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