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便是萬年。
再後來無數次的偶遇,再到決定要追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溫漾又何嘗不是想到了很多,想到他第一次送花,所有人哄笑的畫麵,她在樹下,羞紅了臉,往事曆曆在目。
如今想起卻害怕滿目瘡痍。
所以停在這裡就好。
她還沒那麼恨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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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決定要離婚起。
兩個人似乎就變得格外安靜,這個家也是。
程言禹短暫搬離了家裡,在公司裡住,溫漾回了酒店,洗了一個熱水澡,擦著頭發坐下,餘晴電話又打來,溫漾才反應過來忘記回餘晴電話。
她接起來。
餘晴立即著急地道:“你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你去乾嘛了?你該不會真的就一個人去見傅行舟了吧?”
溫漾靠著沙發,嗯了一聲。
“我去見了。”
也不算意料之外,餘晴隨即問道:“怎麼樣?他那邊怎麼說?他老婆給他戴了那麼大的綠帽子,他得怒火中燒吧。”
溫漾:“那倒沒有,他甚至不相信我,起初也不打算見我。”
餘晴想了下:“倒也能理解,他是什麼身份的人,也不能隨便誰說他就能相信,何況,黎蔓才是他妻子,他肯定會護著黎蔓。”
溫漾嗯了一聲。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她跟餘晴說,“我跟程言禹打算離婚了。”
餘晴那邊正打算問問溫漾她還說了什麼,怎麼跟傅行舟說的,溫漾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餘晴始料不及,整個人愣住。好半天,餘晴才回過神,她問道:“真的決定了?”
溫漾點頭:“決定了。”
餘晴有些啞口。
她嘴巴張了張又合上。
她太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而溫漾性格向來溫柔,她也有可能做出不離婚,努力掩蓋傷痛的決定,離婚是最慘烈的一個選擇。
溫漾放下毛巾,說道:“我試想過,我能不能往後毫無芥蒂地跟他繼續,我找傅行舟起初也是希望他能規勸他老婆,我想著少了黎蔓的手段,程言禹能回歸家庭,我們能恢複如初,可是後來我發現,我不能,他的心已經不完全是我的了。”
“我想起來就痛,往後這一定是一個芥蒂,是一個傷疤,一旦想起來一旦提起來,我們之間都不好過,尤其是我,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他敢把手機不設置我不知道的密碼,敢把聊天記錄留著,那是因為我一直信任他,不會去看,也不會去翻,就好像我對他也完全敞開一樣,可是以後呢,我絕對做不到這一點,所以...離婚也好。”
餘晴靜了幾秒。
“這也是我想說的,換在我這裡,我也是做一樣的決定。”
溫漾苦笑了一番。
“我是想過繼續的,尤其是早上接到我婆婆的電話時,我真的覺得往後我不一定能遇見這麼好的婆家以及男人。”
“你婆婆確實很好,這毋容置疑,但是你想過沒有,程言禹遇見的黎蔓是已婚,如果黎蔓此時不是已婚呢?你受到的傷害會更大。”
溫漾眼眶又是一紅。
這才是她覺得最痛苦的地方。
餘晴此時很想抱抱溫漾,她說:“我晚上加完班回去陪你。”
溫漾說好。
放下手機後,頭發很濕潤,溫漾隻得拿起毛巾繼續擦拭,酒店依然沒有開窗簾,一片昏暗,她想起程言禹對黎蔓的形容。
明月。
那是一輪怎樣的明月。
她下意識地點開黎蔓的朋友圈。
繼那天過後,她隻發了一條,牽著牧羊犬去晨跑的朋友圈,她拍了狗跟狗繩以及一雙運動鞋,穿著緊身的瑜伽褲。
溫漾看了會兒。
隨意搜了下黎蔓創立的夢柏珠寶,拿了不少設計大獎,其中有一套珠寶還賣出不菲的價格,而且夢柏對客戶也有要求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買到夢柏設計的珠寶,網上也有人議論過黎蔓的家庭背景,小康家庭,但是靠著自己實現財富自由,又靠著自己嫁給傅行舟,實現了階級跨越。
她的優秀毋容置疑,而且也有人說她明明長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卻沒有依附男人,而是開創了屬於自己的珠寶世界。
這就是程言禹眼裡的明月。
比起來,她這個妻子,確實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