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防區劃分!(1 / 2)

在山間穿行40分鐘左右,在距離碼頭不過3000米的山中,唐刀在少將旅長的陪同下走進了那間頗為簡陋的農家小院。

那是11師在石牌要塞的臨時師部!

說唐刀年少升官快,那是沒有對比,胡姓中將比唐刀是不遑多讓,25歲擔任主力團團長,30歲擔任副師長,33歲任主力師師長,他不驕傲誰有資格驕傲?

唐刀自華北打出名聲,登門拜訪時,除戰區司令官外鮮有沒出門迎接的,但這位卻是沒有出門,而是在少將旅長在門外喊了一聲‘報告師座,唐團長到!’後,那間小小的作戰室內才傳出一聲低吼“進!”

走進點著兩盞馬燈的作戰室,就看見一個身著陸軍中將製服,留著短發的堅毅男子坐在沙盤前,凝目注視著沙盤,聽見兩人進來,也不多餘寒暄廢話,而是手一指身側:“坐!”

唐刀也不矯情,大馬金刀的就往沙盤一側坐下。

見唐刀這個舉動,原本麵無表情的胡姓中將反倒是嘴角微勾,麵容和煦多了。

“唐團長,我聞你在華北戰場捷報頻頻,是我中華軍中少有的勇將智將,此次轉戰華中至我石牌要塞,不知你對此戰有何看法!”胡姓師長淡淡詢問道。

“報告胡長官,日軍為攻我石牌要塞,動用十幾萬大軍對我鄂西千裡防線襲擾,對於此等戰局,唐刀左思右想之餘,或許唯有一句話來概括:成功雖無把握,成仁確有決心。”唐刀擲地有聲的回答。

胡姓師長抬起頭,自唐刀進屋後首次正視眼前這個年輕到過分的特種團團長。

他設想過唐刀會如何回答自己所問的這個看似不難的問題。

唐刀能走到他的臨時師部,首先得獲得他麾下主力旅長的認可,那本身就已經說明唐刀並不是那種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是個有本事的人。

這樣的人物,他很欣賞卻不一定會引為肱骨,究其主因,或許是唐刀比曾經的他還要優秀,22歲之齡就成為陸軍上校,履曆比他還要優秀。

同樣是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的陸軍中將本能的會將唐刀放在一個競爭者的位置。

一個優秀的青年,麵對這樣一道難度並不大的考題,最可能的是侃侃而談,說出自己對戰局的觀點並以此獲得上級長官的欣賞。

城府若稍微深一點,可能會收斂鋒芒,淺嘗輒止,說一些一切聽令行事的沒營養的話。

通過這些,胡姓師長基本就能判定眼前這位年輕陸軍上校的心性,並可以決定將他和他的四行團精兵派往何處防區。

但唐刀卻出人意料的隻給了一句表達決心的回答,這倒還罷了,關鍵是這句話卻是他久藏於心的話語。

“唐團長,如此大戰之前,你竟然說無成功把握此等動搖軍心的話,你可知是何等後果?”胡姓師長凝視唐刀片響,雙目中儘是寒意。

“唐刀身為軍人,無法決定戰場的勝利與否,但唯一能決定的,卻是這八尺男兒之軀,能和這美麗的土地共存亡,假若胡長官認為我這是在動搖軍心,那唐刀也是無話可說,就請長官罰我率我部駐守高家嶺可好?”唐刀低垂眼瞼,目光卻是看向沙盤中插著11師軍旗的某處高地。

“哈哈!唐團長果不愧是抗日英雄團長,竟然一眼就瞄到我給鬼子設的陣眼。”胡姓師長微微一征,突然放聲大笑。

唐刀的優秀簡直大出這位驕傲中將的意料,不僅為人堅毅低調,這對戰局的判斷更是一等一的強悍。

石牌要塞說是第18軍整個軍在防禦,但實際上核心陣地皆屬於11師的防區,另外一個步兵師主防兩翼,距離主陣地最遠的都在50公裡之外。

說白了,胡姓師長就是石牌要塞最高指揮官。

這是數月前夷陵即將失陷,第11師駐防石牌後,花費數月時間在山地間考察的胡姓師長的建議下形成的防區布局。

他認為,日軍若要狂攻石牌,必會采取正麵突破兩翼迂回包抄的戰術,能不能守住石牌的關鍵,既在於兩翼及後方的防禦,更在於石牌要塞正麵。

若被日軍突破正麵,兩翼及後方的防禦再如何出彩,石牌之戰也是大敗虧輸。

所以,在戰區的權衡和調度下,最終將11師這個第三戰區的精銳步兵師放在石牌要塞的核心正麵戰場進行防禦,而在石牌要塞的諸多高地中,高家嶺這片山地,則又是石牌正麵防線中的重中之重。

若此地被突破,日軍將火炮架上山巔,石牌周邊陣地都將在其火力威脅下,基本上可以宣告失利。

所以,深知其重要性的胡姓師長直接將自己的臨時師部就放在高家嶺之後,也是要和此核心陣地共存亡的意思。

唐刀竟然能一眼就看清楚他的部署,雖然有沙盤上軍旗的指示,那也是相當了不得,大戰之前多這樣一個戰術眼光高超的悍將,這位胡姓中將如何能不高興?

所謂的競爭,那首先得活著,得打贏這一仗不是?在未來戰爭中被稱之為‘狡如狐、猛如虎’的將領可有著極高的智慧。

唐刀凝視著沙盤上的那個小小的高地,心中卻是波濤翻湧。

哪怕不給他看這個沙盤,他這個來自未來的小蝴蝶如何會不知道高家嶺這個小小山嶺的重要性?

在這道山嶺上,可是爆發過一場中日戰爭甚至是整個二戰中規模最大的白刃戰,或許傳聞中的3小時聽不見槍聲有些誇張,但根據數十年後采訪當地村民的描述,他們聽到的最多的是慘叫而不是前幾日的隆隆炮聲。

那隻能說明,交戰雙方距離極近,近到火炮都已經失去作用。

而且此地山勢險峻,距離近的時候,冷兵器甚至比熱兵器要更好用,居高臨下之下,五六米的距離轉瞬即至,根本不會給你拉動槍栓再瞄準的機會。

苦戰多日子彈匱乏的中國軍隊極有可能采用這種方式,而日軍向來崇尚所謂武士道精神,麵對中國軍人被迫抬起的刺刀,也極有可能希望用白刃戰來擊潰中國軍人的抵抗決心。

這也是抗戰中最大規模白刃戰出現的契機,中國軍人已經退無可退,日本人同樣是不進則亡,雙方都被逼到絕境。

而數十年後因為要重修抗戰烈士紀念園,政府從那些早已被風化的小土包中挖出烈士遺骸,經過對枯骨的觀察,其中的很多骨頭還未發育完全,應該屬於不過十六七歲的青年。

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大部分十六七歲的孩子,還沒有上刺刀的步槍高。

如果他們還活著,或許後來會像坐在石牌江邊古樹下的那些老人一樣,曬著陽光,喝著茶,和老友們吹吹牛:當年那一戰啊,我連挑翻了5個小鬼子……

可惜他們已經戰死沙場,若有來世,他們興許也能坐在教室裡,大聲地朗讀課文,無憂無慮地學習玩耍吧。

唐刀猶記得後世對此戰的一語評價:“那些還未長大的少年,用他們的未來換得了所有少年的未來!”

曾經時空中,石牌保衛戰是勝利了,但勝利卻來得無比慘烈,僅是位於核心陣地的石牌,第18軍就付出了超過1萬的傷亡,如果加上外圍戰場,傷亡更劇。

而日軍雖然也在此役遭受重創,在石牌戰場上丟下萬餘屍骸,加上外圍的,總傷亡數目超過2萬人,但這不夠,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