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側翼齋藤少佐,務必在最短時間內突破!以免夜長夢多!”位於正麵戰場的神田正種遙遙看著更遠距離之外連續升起的亮光,心頭浮一層陰霾。
位於中國人陣地後方閃起亮光,那說明是之前派出迂回的步兵終於抵達並和中國人交火了。
但連續升起照明彈,證明戰鬥激烈。
正麵戰場的中國人堪稱頑強,但兵力絕算不多,這也符合之前牛島滿旅團長閣下的猜想,去攻擊第6重炮旅團的一定是中國人的主力,這裡隻是一支偏師。
連正麵和側翼防禦都兵力捉襟見肘的他們,怎麼可能還專門在後方放一支可以匹敵一個步兵中隊的部隊?
難道中國人還有援軍?又或者是第6重炮旅團已經完蛋,中國人的主力部隊已經回援了?連續的疑問在日本陸軍大佐的心頭泛起。
但不管是那一個,都是令人難以接受的猜想。
仗打到這個份,在場的日軍佐官們都知道,援助第6重炮旅團的作戰任務早已是昨日黃花,他們唯一的戰果隻能是眼前這支中國部隊,隻有徹底吞掉他們,才能讓第十軍在這場近乎兌子的作戰中拿到一枚棋子。
否則,這個晚,就是整個第十軍乃至整個華北派遣軍的恥辱之戰。
一個重炮旅團丟了,而他們什麼都沒撈到。
而做為這場戰爭中的主角,第36步兵旅團的幾個高層引咎離職已經是所能想象的最好結果。
換句話說,乾掉這裡所有的中國人,就是整個第十軍的遮羞布。
不得不說,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在唐刀到來的那一刻,他所麵臨的戰場是還在金陵城中某位大佬最後的遮羞布,而過了半個月,由他所主導的某個小戰場,卻又成了一群日軍將佐的遮羞布。
神田正種的預感是正確的,隨之做出的應變也沒問題。
如果側翼戰場由一名陸軍少佐親自指揮的200餘日軍能在最短時間內擊潰戰鬥力已經跌落至穀底不足60人的中國步兵,他們完全可以將這裡所有的中**人來個包圓,最終一個不留。
就算領唐刀之令飛速趕來支援的400多精銳,包括大名鼎鼎的四行營,也將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
因為這裡,可是有著高達5000日軍。
但,沒有如果。
200日軍在其最高指揮官的嚴令下,隻用了2分鐘匍匐接近,在雙方距離大約40米的位置就發起了‘板載衝鋒’。
這一次,可沒有輕重機槍和機關炮乃至可以組成致命火力網的衝鋒槍,光憑步槍和為數不多的駁殼槍已經無力阻擋。
60名警衛連士兵在其尉連長的帶領下選擇殊死一搏,卻是已經無力阻擋頹勢,打空子彈的駁殼槍在短兵相接的那一刻隻能作為投擲物狠狠擲出,不到60人的中國士兵甚至連人手一杆步槍都做不到,越來越多的日軍衝入一片泥濘的陣地。
胖大海來了。
帶著近百號火力支援連的士兵們衝過來了。
有著一張圓臉平時笑眯眯的尉連長此刻卻是展現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麵。
凶!
很凶!
手持一柄單兵工兵鍬的陸軍尉不閃不避,衝著端起步槍向自己胸前刺過來的日軍就是一記‘力劈華山’。
那意思是,你給老子刺個透心涼,老子也要一鏟子劈開你的腦袋。
日式單兵工兵鍬是日軍步兵單兵裝具必備,彆看是個挖土的玩意兒,心思靈活的日本人也挖掘出了其他功能,比如在工兵鍬開了兩個圓溜溜的小眼兒,那是用來在戰場當防護麵具用,就是士兵可以用工兵鍬遮擋麵部隻露出兩個眼睛用來觀察戰場。
一個能擋子彈衝擊力的鐵鍬,那鋼質能差嗎?
再加一個身高體胖的家夥這麼不管不顧的劈砍下來,就算工兵鍬兩側沒開刃,也是讓人寒毛直豎的一件事。
何況,鈍刀子砍肉,更疼。
已經自覺占了風的日軍步兵瞬間慫了,變刺為擋,希望先擋過這一回合,大不了多喊兩個同伴一起來搞死眼前這肥貨。
根據目前戰況來說,這麼想當然沒毛病,隻是日軍低估了他眼前對手的力量。
“鐺”的一聲巨響,聲音甚至傳到了百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