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倒罷了,薑丙辰都有點兒恍惚,一會兒懷疑是自己勇武了?一會兒懷疑所部前鋒營比自己的嫡係兵馬更神勇?
最後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自己,前鋒營的兵將還不如自己的嫡係兵馬,可這仗打的就是讓他心情舒暢。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今夜讓自己帶兵來偷營的那個文弱的副帥?
耳提麵命地告訴自己怎麼行事,主打的就是神出鬼沒、耀武揚威、製造慌亂、毫不戀戰四句話。
說白了就是悄咪咪的混進去,高調的跑馬溜一圈順帶砍人,然後被發現前頭也不回的逃跑。
這完全沒難度,薑丙辰不會承認接到這個命令前不願意,現在願意的不要不要的,還想再來一次。
所以淳為單於一大半部落首領被鎮北軍逼到這個份上,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趁還有一掙紮的餘地,決戰了。
王源安撫了所有人,卻深深地明白,今日自己怕是怎麼都避不過血光之災。
能給自己準備的一個都沒落下,層層防護都穿在了身上,所有武器都歸攏在袖子裡。
所有人馬聚集好後,王源一身大紅色的鬥篷騎在白色的的盧背上緩緩走到了前列,與往常的瘦弱不同,今日的副帥好像挺拔威武了許多。
王源沒有回頭,帶著大軍整肅前行。
淳為單於下定決心殊死一戰,所有將領都列陣在前。
王源也是一樣的,沒有再分出左右兩翼,全都列陣在前。
兩軍的號角對著吹了半刻鐘,全麵拉升了各自的士氣,迎著寒冬淩冽的北風,凍得鼻子、雙頰通紅通紅的,拽著韁繩的手都有點兒木了。
王源沒有吭聲,就直愣愣地看著對麵的淳為單於和赤土單於兩人,琢磨著第一場是誰先上?
淳為單於看著對麵文質彬彬卻一身戎裝的鎮北軍副帥,也發散了思維,就想不明白了,這麼個人,自己就弄不過?
雙側嘴角緩緩勾起,勾出了一個怎麼看都不友善的弧度道:“王副帥,新年好啊。”
王源習慣使然,不自覺地就勾出了一個客氣的微笑:
“挺好的,多謝大單於。我們貼了春聯,換了桃符,吃了年夜飯,鎮北軍將士上下歡聚一趟,熱鬨非凡,慶賀新春,昭示吉祥。想必大單於那邊也過得很好吧?”
淳為單於瞬間捏緊了馬韁繩,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後,麵無表情地道:“如此,少了我草原部落的慶賀豈不可惜?
今日本王和赤土親自上陣,為鎮北軍慶賀,隻是可惜姬大將軍傷重,不知鎮北軍何人出戰,與我草原部落較量一番?”
淳為單於挑著眼眉,打量了王源身側的寧海和龍毅,薑丙辰、馬斌都沒得到一絲關注,更彆說淩風之流。
王源攥了攥手,強壓下心頭的不安,頂著淳為單於帶著精光的眼神扯出淡淡的笑容:
“大單於盛情難卻,奈何本副帥乃一介書生,大單於就算贏了也沒甚麼意思?不過我鎮北軍裡還有武藝高強的將軍,不知大單於可願賜教?”
淳為單於哼笑一聲道:“副帥何必自謙?能贏了你本王幸甚至哉!鎮北軍的將軍,自然有我草原上的勇士招呼,今日,還是請副帥露兩手吧?”
王源還想掙紮一下,就算要打,至少赤土和淳為先廢掉一個才行吧?總不能二打一,那自己還有什麼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