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是不明白,隻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明知有危險,難免會有私心。 且不說白天倫一邊安慰妻子,一邊焦急的等著女兒的消息,急得滿嘴燎泡,就說白子月大搖大擺的上了運輸艦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通訊器給關了收進空間鈕。 說好要離家出走,那就要讓爸媽看到她的決心,回到學校之前不接視訊是必須的。 在聯邦,通訊器就等於身份證,沒有戴著買客艦票都買不到,不過她並不在意,聖聯高中可是個神奇的地方,兩年半的高中生涯讓她交了很多臭味相投,不,應該是誌同道合的朋友。 年少輕狂難免會去做些刺激的事,比如未成年偷偷開飛車玩,去遊樂場玩蹦極,或者去酒吧開眼界等等,這樣的情況下,臨時通訊器和掩飾用的成年身份證就是必須要的通行證。 於是,離開白家的運輸艦後,白子月立刻換上了某個損友暗地裡弄來的通訊器,搖身一變成了中央星附近某個二等星球的居民白月光。 雖然‘白月光’這名字不咋地,可年滿二十四周歲這樣子的成年人身份真心方便,最重要的是,家裡的老爸老媽查不到她乘客艦的記錄,阻止不了她提前回學校。 提前兩天回學校不是目的,目的是讓爸媽得到教訓,不敢隨便插手她的事,要是不怕她下回又隱瞞身份離家出走就儘管作吧! 帶著蜜汁微笑在客艦場的自助售票機上選擇了半小時後的客艦票,等到付賬時習慣性的刷了通訊器,隻聽‘嘀’的一聲過後,液晶屏上顯示――餘額不足,付款失敗。 白子月整個人都不好了,高三太忙,她已經很久沒跟損友們飆車和蹦極了,偽裝用的通訊器裡沒存星幣,連張飛艦票都買不起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跑去洗手間裡掏出自己通訊器轉星幣了。 考慮到這回出門沒帶妖妖靈和老媽做的愛心食物,五天五夜待在客艦上需要不少的生活費,她轉了四萬星幣到臨時通訊器上。 這已經是白子月半數的存款了,她的生活費一月一萬星幣,每月的月初會準時彙進賬戶,是普通小白領兩個月的工資了,也正是仗著生活費高,她花錢大手大腳的,基本上存不下多少。 轉完錢再去買票就很順利了,半小時後準時上了客艦,住的是普通的小單間,兩平米大小,裡頭隻有一張固定在地板上的單人鐵架子床和一張小小的方桌。 因為空間太小,關上門就有點憋悶,不睡覺的時候還是打開門更舒服些。 “唉,時間太緊,隻能將就了,”白子月看著對麵的豪華單間直歎氣。 她都習慣住豪華單間的,可惜聯邦不缺有錢人,想買好的客房就得提前大半個月訂票,臨時買可買不到。 不過,普通單間總比八人間十人間舒服得多,至少不用跟陌生人同住。 客艦起飛後,白子月關上房門,再次從空間鈕裡摸出自己的通訊器,一開機就收到了上百條短信,大多數是白爸白媽的來電提醒,隻有少少的幾條是白子澤發來的消息。 經似藍星停艦場值班保安證實,白子月是自己上了送菜的運輸艦離開的,得了消息的白天倫立刻炸毛了,撥了幾十次閨女的通訊號無果後放了話,“願意走就走,彆給她打生活費了。” 離家出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既然那麼有骨氣,乾脆就學著自力更生吧,要是畢業之前能不伸手問家裡要錢,他還真不管這丫頭了。 兒女都是債,若是翅膀真硬了想要遠走高飛,他也認了。 許下豪言要離家出走的白子月傻眼了,她還沒高中畢業呢,即便出去勤工儉學也沒太好的選擇,光是生活費還倒罷了,打打零工,省著點用存款還能勉強撐過去,一學期三萬八的學費咋辦?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轉學到中央星的貴族高中,明明成績不差,老老實實考重點高中多好。 得到經濟被製裁的消息,她倒不難過隻買到普通單間的客艦票了,非常時刻能省則省,她就該買十人間的臥鋪票。 白爸的狠話都撂下了,原本是沒必要再把通訊器收進空間鈕的,可惜是這段時間搭客艦查得緊,她用白月光的身份證買的票自然要用配套的通訊器,隻能繼續收起真正的那個了。 至於大哥的短信,她並不想回應。 “反正都不給生活費了,”白子月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關心我的死活,那就不搭理他們。” 好氣呀,老爸太獨裁,她隻是提前兩天回學校以示抗議而已,怎麼就嚴重到要經濟製裁了。 可她能怎樣? 白家有錢卻不是她賺的,端著人家的飯碗不受管束似乎也說不過去,隻能接受現實了。 要麼妥協,在下一站下艦,乖乖回家認錯,接受老爸的安排; 要麼鐵了心繼續鬨獨立,找個辛苦卻工資高的活,省吃儉用,總能活到畢業。 擱在穿越前,白子月不用想也是會選擇後者,前世的她多苦呀,父母雙亡,遺產還被爺奶搶走了,為了讀完大學,在快餐店、炸雞店、奶茶店等地兒勤工儉學,有豐富的經驗,哪裡會擔心賺不到半年的生活費。 可這輩子不同了,養尊處優十八年,哪裡還有從前的拚勁,加上半智能機器人大量投入生活工作中,招兼職的地方並不多,她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堅持到畢業。 白子月猶豫再猶豫,足足在房間裡呆了大半個小時,最終一巴掌拍床板上,“管那麼多乾嘛,都上客艦了,半途而廢可不是我的風格。” 她手裡還有七八萬星幣,報名繳費後省著點用,再去找份靠譜點的兼職就好。 沒道理前世都能做到的事今生就做不到了,要知道她如今已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慫包,不管是體能還是智商都大幅度的上漲,肯定用不著擔心會餓死。 自我開解完,白子月心內的煩悶才算緩和了,她不想繼續躺在房間裡胡思亂想,從硬邦邦的單人床上爬了起來,胡亂整理好衣服,準備去餐廳吃點東西。 她來得比較晚,餐廳裡吃飯的人都沒多少了,慢悠悠的逛了半天,最後隻買了支營養劑湊合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