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張寧猛地起身朝旁側親衛喝問道。
見親衛亦是一頭霧水,他索性下坡快步向那喧嘩的源頭走去。
此前已有嚴令不得出聲,就連阿史那安諾也被自己再三囑咐,即便其並不直接聽令於自己但事關雙方兩百騎性命他應當也不會刻意違背才是!
好在方才走出十數步喧嘩聲就平歇了下來,接著就見切思力拔喜氣洋洋地跑來氣喘籲籲道:“嘿,將主!白老三那廝竟然沒事兒!
哈哈哈!!兩百騎,足足兩百騎!”
說著他轉過身去將一人推到跟前並大力拍打其肩膀:“來,給俺們將主說說你是咋殺出來的!”
張寧這才發現切思力拔身後竟還跟著一人,此人約莫二十歲出頭麵龐尚且帶著幾分憨厚稚氣,此刻正咧嘴直樂,瞧來有些傻乎乎的。
但張寧可絕不會因此小覷了他。
這廝喚作白樓,與切思力拔一般皆是出身親衛,也是如今廣牧戍僅有的兩名幢將之一。
不過從任親衛時算起他的身手就不如何出眾,但卻有著一股子不同於外表的機靈勁,又因家中排行老三被叫白三兒。隨著鎮軍大力擴編同時諳熟騎射,白樓被調任至騎軍中擔任什長,接著很快就因為平定了兩起軍中爭鬥而再被擢升,徹底進入到張寧與切思力拔的視線中。
能夠在士卒來曆混雜的騎軍中迅速站穩腳跟,且豎立起一定威望,白樓顯然有著獨特之處。於是哪怕是那些頗為高傲的北地武人也對其也再無輕視,稱呼也從白三兒逐漸變成了白老三,白幢主。
切思力拔隨張寧前往褐丘時,廣牧戍牧場防務就交由白樓,命其務必聽從戍主劉必的號令不得違背。
得知叛軍圍困廣牧後,張寧本以為白樓所部已被劉必緊急調入戍中,不想居然在此處得見!
他當即問道:“你為何在此處?可與劉必有聯係,麾下還有多少人?!”
白樓臉上黑乎乎的沾滿了灰沙,他抹了把臉吐出飛入口中的砂礫道:“稟將主俺這聚集了兩百人,都是趕在叛軍來時撤回牧場的輕騎!
俺們雖然與劉戍主聯係不上,但這幾日裡都在周圍遠遠觀望著,等待破敵良機!”
“好你個白三兒,竟然都敢在將主跟前大言不慚了!”
切思力拔將一個水囊塞入白樓懷中,張口叱罵道:“你知道叛軍有多少嗎?莫不是要帶著弟兄們送死!”
白樓憨憨一笑,隨即大口飲水不再多言。
切思力拔見狀搖搖頭神情很是惱火,適才麾下哨騎與白樓所部哨騎撞見差點當場廝殺起來,幸虧都及時認出了對方這才避免了一場沒由來的火並。
一問之下得知白樓竟然在叛軍來時帶著兩百騎全身而退,儘管牧場守卒仍有數十人戰死,兩百輕騎的有生力量得意保存對於眼下局勢卻是好事一件。
不過這對於白樓而言卻並非喜事,畢竟真要論起他身為實際上的廣牧牧場守將,一個臨陣怯敵不戰而退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因而切思力拔張口就要白樓說說他是如何“殺”出來的,不說是蒙騙將主至少也得適當誇大一二,不至於戰後被治罪才是。豈料這白三兒居然照實說來,真不知道平日裡那股子激靈勁兒都溜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