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兩人的身份都已經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改變。
“我隻是個普通的鹽匠罷了,遠遠當不起這稱呼!”
向蕭驅散腦海中的回憶,轉而望向呂雄手中的布袋,其上似乎沾染著些許殷紅:“這是?”
經由他這麼一提眾人才注意到呂雄手中的奇怪布袋,後者倒也從容不迫的依言打開,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息霎時彌漫了周遭,就連不斷吹動眾人衣袍的寒風也在此時黯然失色。
呂雄將布袋中之物拋出,一個圓鼓鼓的染血首級就這麼被丟在了中央,眾人心顫著借著一絲月光望去這顆頭顱的主人竟是麥建候!
勃利柒如今的主人!
“你果然還是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忘記這筆血債的!”
向蕭眼角抽搐難以抑製心中的驚恐,他雖是受鹽匠們共舉的領頭之人素有威望,可說到底他們是匠人並非刀尖上舔血的凶惡之徒,看到這番恐怖景象亦是倍感悚然!
“這麼說來的確是此人了!”
呂雄聞言發出一聲感歎,他端詳著掌心的血跡隨即緊握成拳:“這廝倒是個硬茬,至死都未曾服軟隻是不斷張口辱罵,聽來委實有些令人厭煩索性一刀剁了!”
眾人聽得心悸,有膽子小些的已然麵色煞白悄悄閉眼不敢再看,可那股子血腥氣直直從鼻尖往下竄,簡直惡心欲吐!
其他人則很是發懵,隻覺得如在夢中。這麥建候可不是阿貓阿狗而是勃利柒的主人,方圓兩百餘裡說一不二的鹽梟!
察汗淖爾深處有著十數座緊挨相鄰的池鹽場,僅僅參與開采的鹽戶就有近萬人之多,加之其他如親族、商賈酒肆一類的人數更是嚇人,而這還不算朝廷設立於此的鹽司與軍隊。
這自是衍生出了供人們聚集居住的村落,勃利柒就是四支村落之一,而以麥建候為首的麥家不僅掌控著此地大部分人的生死,還勾連鹽司官吏明目張膽的做著販賣私鹽的生意。
能以販賣私鹽為生之輩定然是凶狠毒辣,何況麥建候還是其中佼佼者被稱作鹽梟。他進出皆有數名好手佩刀相護,一聲令下足能拉起數百持刀敢鬥之眾,可如今他的頭顱卻像是籮筐般被隨意丟在荒野中!
這也是被其親族得知,豈不是……
不!或許其親族早已與其一般落得同樣下場!
威名赫赫的麥家就這般倒下了嗎?便如昔日的呂家!
可適才自己等人明明就穿行在村落中,卻什麼也沒聽到啊!
有人回想起自己路過麥府時還專程投去目光,可那般的寂靜……便如此刻!
念及於此人們都對於呂雄及其背後的勢力不寒而栗!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鼓掌聲打破了寂靜,忽爾海笑著稱讚道:“殺得好!呂將軍,若此人不死恐怕我等實難護此地周全,你殺了他恰能使叛軍失去內應當是大功一件!
來日某家必定在將主跟前為你請功!”
呂雄道了句“此乃分內之事”就快步走到忽爾海身後靜立不動,直至此時眾人才回過神來,有人試探著詢問方才所說的叛軍與內應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