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寒風中鎧甲逐漸冰涼,張寧輕輕抹去掌心的汗水將長刀悄無聲息的拔出。
刀柄上纏著層層布條,鋒刃銳利無比。
他向上望去城頭上有支火把明滅不定地閃爍著,繼而像是被人忽然拔起了一般朝著城下左右晃動起來!
張寧當即垂頭對身後軍士比了個手勢,眾人雖仍屏息凝神,可見狀皆已緊握長刀等待廝殺掀起。
幾息後鎮東城門發出嘎吱嘎吱地暗啞之聲,隙出一條僅供一人進入的縫隙。幾名精乾軍士魚貫潛入探查,而後一人返回比劃出代表安全的手勢。於是眾人再不猶豫,接連悄聲而入,張寧雖未入城卻仍忍不住伸出手掌扶在城門一側。
城門兩側刀痕密布,更有擦不淨的斑斑血跡。
他不禁暗想道數月來柔玄鎮幾經易手,往日名噪北方堪比銷金窟的新城也淪為常人避之不及的死域。今夜若一切順利那麼柔玄必將再度易主,自己又能掌控多久呢?
身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張寧回首瞥去王彬一張大臉正貼著自己,他不禁低聲叱罵道:“本將來此不是礙你手腳的!應當做什麼自去便是!”
王彬麵上閃過一絲無奈,重重點頭卻又小聲哼道:“將主…這等事你交由俺便是……”
張寧狠狠瞪了王彬一眼,令其不得不將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王彬咽了口唾沫片刻後又恢複了往日的雄壯之態,數名同樣體格極為健碩的甲士聚在他的身後,待到半晌之後城頭又有火把晃動,他便不再猶豫雙掌貼住城門輕喝一聲驟然發力!
數名甲士與其動作一般無二,一聲聲輕喝中城門那僅供一人出入的縫隙逐漸被撐開,轟隆隆的開門聲回蕩在黑沉沉的天幕下。
儘管明知叛軍會被這響動所驚醒,張寧仍不禁屏息,仿佛隻要能如此就不會被叛軍發現。
然而雖有黑衛作為內應,雖已遣二十名精銳軍士撲殺值守叛軍,急促的驚鑼聲仍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散亂的腳步聲接二連三傳來,一名又一名的叛軍出現在城洞儘頭!
眼看著城門還未全開,張寧想也不想就朝前踏步舉刀斬向一人!
那叛軍渾身帶著濃鬱酒氣,皮甲之下是散亂的衣衫,麵對著這一刀動作竟然異常的遲鈍隻是堪堪擋下!鋒刃所過左側半塊頭皮都被削了下來,露出駭人的顱腦!
下一個瞬間張寧的膝擊已至,這叛軍突遭重擊竟彎下腰吐出許多醃臢之物,惡臭立時彌漫城洞!
張寧麵露不屑手起刀落就將其首級斬落!
這殘酷一幕令趕來的叛軍都打了個激靈,從昏昏沉沉的醉酒中清醒!幾人相視一眼就合力撲來,其中兩人生披厚重鐵鎧覆鐵麵,手持長柄大斧,舉手投足間甲葉簌簌作響,乃是千裡挑一的猛士!
王彬見狀不禁大駭,立時就要持斧上前,不料背對他的張寧好似察覺到其心中所想,當即輕喝出聲:“開城門!”
王彬頓住腳步隻得發出一聲怒吼將全部力氣都投入其中,城門竟真的在刹那間再開數尺!
與此同時兩名鐵鎧猛士已朝著張寧揮斧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