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
周啟仁你領軍上去,接替出連令琮繼續攻城!”
東側城下,王山揮刀斬斷射入胸甲中的箭矢,手指麾下一名幢將喝道。
前者慨然應喏,略作鼓舞後領率部曲千人大步向前,而得令徐徐後退的出連令琮部則得以喘息重振。
片刻後軍司馬來報,幢將出連令琮被滾木砸中,重傷昏迷,其部折損近三成近乎無再戰之力。
饒是已有預料,王山依舊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僅是不到一個時辰,一支千人幢隊就折損三成,餘者不僅大多受傷,還親眼看著袍澤身死跟前!
尤其是這並非兩軍對壘時的正麵廝殺,而是形如單方麵的引頸受戮,對於士氣的打擊甚為嚴重!
如此消耗下,本部五千人又能支撐多久?
眼見自家軍主麵色一再變換,軍司馬進言道:“與其死戰不如專遣兩幢兵馬日夜佯擊,以疲敵軍,待到第三日突襲猛攻,定可一舉破城!”
王山深深頷首:“你將此策轉告於王將軍,請他定奪!”
眼前軍司馬快步離開,王山略作包紮後又欲上前督戰,旁側有親衛想要勸阻不如等司馬歸來,王山隻說:“無論如何今日都需以命搏之,方才能使士氣不墜。
否則餘下兩日縱然行疲敵之策,不等賊軍鬆懈,我軍士氣就已是泄了!”
說罷他大步朝前,心中卻是想到己方受阻於馬邑城下,已是難以奇襲雁門關,也不知吳朗所部眼下又至何處。
……
飛狐峪中段,西甸子梁。
吳朗冷眼打量著跪在跟前的匈奴頭人:“你韓部也算是匈奴中赫赫有名的大部,竟然心甘情願給騎奴出身的曹可任做牛做馬,當真是辱沒了你先祖的名聲!”
渾身染血,背部還插著根箭矢的韓部頭人聞之大怒,叫罵連連。
吳朗耐著性子聽了半晌,發覺都是些汙言穢語便使人將其壓下,他越過數百俘虜朝周遭望去,迎著涼爽的清風道:“自百裡峽攀附而上時,我隻覺得此間當屬絕地!
不想臨到此處竟無險峻之峰,反倒天似穹廬籠蓋四野,無邊無垠,坦蕩如砥!
當真是養馬練兵的絕妙之所!”
副將笑著應和,繼而詢問:“敢問軍主這些降俘改如何處置。”
他雖麵帶笑意,但臉上卻透著一絲凶狠。
儘管知曉對方憂慮數百匈奴降俘恐生變故,吳朗仍是斷然否決:“將其都妥善看管起來,不可妄言殺戮!”
“可是飛狐峪地勢險要,我軍形於孤懸……”
“住口!
西甸子梁、靈丘、淶源三地皆自成一體,若要真正立足在此,必以寬厚德善馭之!”
吳朗略作盤算後又道:“你領四百人在此看守,再遣人通報大都督我軍戰況。”
副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應下。
次日吳朗領餘下兩千餘人繼續前行,往靈丘而去。
相比淶源,靈丘不僅有豐富的銀銅礦產,也更適宜耕作,即便西甸子梁與淶源儘失也可以此為據,作長期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