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叛於曹可任隻為保其富貴,我等若不能趁機抵定局勢,介時必橫生波折!
真要到了那一步,不說逐一拔掉這些山寨要耗費多少時日,單是我軍兵將就不知要折損多少!”
說到此處吳朗收刀回鞘,褚君義見狀主動為他整肅衣甲,並道:“軍主既有決斷,末將定當從之。
不過這許訓在寨中恐非尋常奴仆,其人談吐清晰、條理分明,來前定然已是讓各部做好安排,若末將所料無誤,諸部應當很快就會送來子嗣。
軍主入得寨後也需將此人留在身側,以防不測!”
吳朗頷首間又對兩人一番囑咐,又召來六名甲胄齊整的親衛等候,待到一切準備妥當副將急匆匆走入帳中道:“軍主,諸部頭人子嗣已到!”
此間正是深夜,能在短短一個時辰裡利落做到如此之事,確也印證了褚君義的猜想。
吳朗當即領親衛出營,與等待在轅門處的許訓趁著夜色摸往山寨。
寨子倚山而建,站在門欄處上望足有幾丈之高,簡直與堅城外牆無異。
更添寒風順山勢下墜,至寨前時已形如衡飆,吹得人難以睜眼。
好不容易入得山寨,吳朗就見數名白日裡曾瞧見過的部落頭人立即圍攏上來,恭維道:“將軍不以我等愚笨而棄,如此氣度……”
不等他們說完,吳朗已是擺手打斷:“莫要再說這些!
速領我去曹可任處,待他一死,諸位各部皆當就此安生,不再有戰事!
即便是要回轉漠南祖地,本將亦會上表大都督,為諸位稟明!”
頭人們聽出吳朗話中含義,儘皆麵露喜色,其中一人當即說:“曹可任那廝定然正在收拾金銀細軟,還請將軍隨俺來!”
這人年歲約莫在五十左右,彼一開口周遭眾人都理所應當的住嘴,能有這般威嚴顯然是大部之主。
吳朗稍作詢問方才此人乃是須卜部頭人,須卜豆渾。
須卜豆渾一麵引路一麵為他道明,說曹可任素來心思頗深,每每議事時各部頭人去他寨中隻能帶兩名隨從,即便如此也還不許隨從入堂。
加之此番己方乃是無召而至,更是需得速戰速決,將其擒殺後一舉鎮住其兵將,再由諸部頭人出麵安撫。
吳朗知曉其想要借機侵吞曹可任兵將的心思,卻也不去點破。
畢竟縱然諸部合兵一處,也遠不被訓練有素的安北軍放在眼中。
更何況隻消在安置諸部時稍用些手段,便足可使其再無舉兵反叛之患。
這一點連自己都能想到,更彆提兩府中那些深於謀算的諸官輔吏們了!
有諸部頭人相隨,一路自然暢通無阻,穿過一座座險要的山寨,眾人終是於天明前趕至曹可任寨前。
“須卜大人,這是……”
“速去稟報曹大王,我等不願舍棄族人逃往肆州,請大王率諸部死戰禦敵!”
麵對衛士的質問,須卜豆渾突然沉聲說出這番話來。
前者顯然未曾料到自家大王竟欲遁走,望著齊至此處且大有同仇敵愾之色的諸部頭人。他先是錯愕繼而咽下唾沫,重重應下後向著寨中跑去。
旁側的衛士們都已是震驚,神色交換間不知如何是好,隻眼睜睜瞧著諸部頭人領著隨從向議事堂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