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希不敢嘗試，他勸兩句是應該的。不能讓洛寧希立刻改變主意，也能表示一下自己的支持。
可洛寧希為什麼不敢呢？
是洛寧希的舞台恐懼症沒好，還是彆的原因？
沈昊風想知道，但懂得現在不是問話的良機。走到浴室門前，輕聲問：“我幫你拿早餐上來？”
“嗯。”洛寧希應了聲。
洛寧希沒在生氣，還願意搭理人，沈昊風鬆口氣，下樓拿吃的。
回來時，他發現洛寧希轉到音樂室那邊了。他走過去，放下早餐也不離開，舀一勺粥喂過去，“試試牛肉粥。”
洛寧希乖乖吃了，咕咚咽下去就問，“你什麼時候麵試？”
沈昊風被可愛到了，幫著擦嘴角再喂一勺，“10點開始，我晚點過去。你忙，我喂你。”
洛寧希發現省事，接受了提議，“嗯，謝謝。”
沈昊風喂完，還去拿了水果，解一解洛寧希吃過油條和粥的膩味。再之後幫忙泡杯茶，看看空調的溫度，拿了件外套放在旁邊，免得洛寧希冷了。
洛寧希一直順從，聽到9點的報時才問，“你還不出發啊？”
“哦對。”沈昊風想起來了，“我走了，有事沒事都可以找我。”
“去吧，彆遲到。”
“我可以不去的。你需要我陪著嗎？”
沈昊風怕洛寧希狀態不對，多問一句。
洛寧希想了想，認真說：“你不去也可以，我養你。”
好家夥，他以為洛寧希需要他安慰，洛寧希以為他懼怕麵試，想繼續當小白臉。
沈昊風感動又有點無奈，摸摸頭輕聲說，“我想去。整天待在家裡，你會覺得我煩的。”
他開著玩笑，洛寧希卻點頭，“有時候確實煩。”
沈昊風委屈了，“什麼時候？”
“現在。我怎麼哄你，你才願意出發？”
“哼。”沈昊風不否認還提出條件，“來個道彆吻吧。”
洛寧希才吃過草莓，給了一個挺香甜的吻。
沈昊風滿意，終於出門上班。
他已經正式入職，不是去麵試的。方才那麼說，隻是想看一看洛寧希對他在爸爸公司工作的態度。
洛寧希覺得正常，很平靜。
沈昊風以為這是說出家庭情況的好機會，沒想到盛明川會打個電話來，也沒想到洛寧希對於主題曲的操心程度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洛寧希這麼煩的時候，他似乎不應該添堵。
以後再坦白吧。
沈昊風做了決定，給大哥打電話。
顧晟迅速接起，“你今天能來嗎？”
“能，在路上了。對不起，我有事耽擱了。”
顧晟沒有放鬆，嚴肅問，“是不是洛寧希發現不對了？”
“沒有，但我想喂他吃早餐。”
“呃……”沈昊風臉皮厚，把大哥整無語了還敢笑，“他最近很忙，好久沒跟我一塊吃早餐了。我就晚到半小時，你不會介意的吧？”
“不會，我知道洛寧希很重要。”
“謝謝大哥。”沈昊風歡快應著。
顧晟卻說出了意味深長的下一句，“隻有他能忍你了。”
沈昊風：大哥也挺能損人的。
顧晟就是開個玩笑，看他不說話又改口，“我沒說你差，就是覺得你碰上洛寧希容易失去理智，這樣不大好。”
“我知道，我關鍵時候還是不會掉鏈子的。上午的例會是內部的，參不參加都行，下午跟尚總談項目才是重頭，我保證完成任務。”
“嗯，我相信你。但是例會不參加也有問題。我得罵你一頓。”
沈昊風笑了，“隨便罵，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知道就好。你快過來，路上要注意安全。”
“行。”沈昊風掛掉電話，專心開車。
到了公司，他走的不是大門，在側邊的出入口搭乘高管專用的電梯。
助理知道他的德性，早就等著，拿著文件報告今天的例會內容，順便確認日程，“晚上要和尚總吃飯嗎？”
沈昊風想回家，卻也知道某些應酬是必要的，“嗯，你訂個位。”
“尚總愛吃刺身，我安排一家日料可以嗎？”
“可以。但不要去燚居和封家沾邊的餐廳。”
燚居是封朔朋友開的日料店，洛寧希上次去吃，被封朔堵著了。封朔是個記仇的人，目前老實，不代表私下不會做手腳，他還是認為離得越遠越好。
助理不知道他是顧昊，但知道顧家和封家的關係不好。這裡是顧家的公司，避免去封家相關的餐廳應酬也是正常的。
助理去安排，過了一會兒又來問，“沈總，顧總說他也去。他不喜歡吃日料，我要不要換其他類型的餐廳？”
沈昊風驚訝，“他說他要去？”
助理也覺得奇怪，“對啊。他剛剛和我說的。”
沈昊風隻能說，“我問問他，你先去整理文件。”
“好的。”助理離開，幫他帶上門。
沈昊風也就能放心打電話，“哥，你就這麼不放心我嗎？”
“是啊。”顧晟輕哼，“我去了，尚總會覺得我們有誠意吧？”
“可你不喜歡日料啊。”
“我不喜歡生食而已。日料也有熟透的東西，不會有問題的。”
顧晟不喜歡吃日料不是口味問題，而是經常受傷、體質虛弱不適合吃生食。這樣的體質不能嘗刺身，去日料店會少很多選擇，有點憋屈。
沈昊風便說，“行，我訂彆的餐廳。”
“我就料到你會這麼說。你不用忙，我讓助理定好餐廳了。那裡的點心禮盒很漂亮，可以帶回家送給洛寧希。”
“謝謝。”沈昊風感動，“我一定會談成這筆生意的。”
“談不成也沒事，我們倆自己去吃。”
“好。”
沈昊風歡快應著，放下手機卻還是認真看文件，仔細琢磨一會兒怎麼談。
談的過程很順利，他們晚上能請尚總吃飯了。
尚總興致高，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醉意上來，盯著顧晟和沈昊風看了會兒，忽而來了句，“你們倆有點像。”
顧晟眉頭一皺，端酒杯的手都有點抖。
沈昊風知道大哥容易緊張，趕緊幫忙，“可能是衣服的問題。我看顧總穿的西裝好看，專門買了差不多顏色的。可惜，我閱曆不夠，穿不出顧總的感覺。”
尚總打了個酒嗝兒，嘿嘿笑，“哦！你穿了顧總的衣服！”
沈昊風：看來這人醉得不像樣，他們沒必要慌張。
“不好意思，尚總有點醉了。”尚總的助理怕場麵混亂下去，拿了濕毛巾給擦臉，在尚總想繼續說的時候遞上水杯。
尚總喝過清水也沒有清醒，鬨起來，“我要喝酒！”
清水潑灑到了桌上，助理們幫忙處理，一不留神就錯過了尚總起身的動作。
沈昊風便攔了一下，“尚總，我們送你回去？”
“嗯！”尚總傻笑，“回家喝！我家的酒可多了。”
“小祝，麻煩你幫個忙。”沈昊風不想讓顧晟一個人呆著，把事情交給助理。
尚總走了，其他助理也跟著。
包廂裡，隻剩下顧晟和沈昊風兄弟倆了。
顧晟揉揉眉心，“應酬果然很煩。”
沈昊風遞上茶水，輕聲說，“下次還是我自己來吧。你是家裡的王牌，不能隨便出的。”
“真會說話，可惜說錯了。”
“哪裡錯了？”
顧晟看著手裡的茶杯，悠悠歎氣，“你才是王牌。我過段時間又要住院了。”
“你怎麼了？”沈昊風緊張，“有哪裡不舒服？”
“彆擔心，我就想調養下。我忙了這麼久，早該放個假了。”
沈昊風依然有些不安，“你不會是為了給我讓位置吧？”
顧晟笑了，實話實話，“不會。我調養以後直接回總部，升職了！你想回總部還得攢兩年經驗，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沈昊風鬆了口氣，“那就好。你什麼時候放假？”
“下周。你好好上班，彆總想著回去陪寧希。”
“肯定會想，但我可以一邊想一邊完成工作。”
顧晟搖搖頭，“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戀愛腦的弟弟。”
沈昊風調侃，“因為有你這樣厲害的大哥，不用擔心什麼啊。”
“你真是……誰！”顧晟說到半截，突然厲聲嗬斥。
沈昊風跟著看過去，才發現開了一絲縫隙的窗子後麵有人影。
人影已經在跑了，隻是窗子太大，逃跑的影子也清晰印在窗紙上。
“快追！”顧晟催著，自己都轉動身子往外挪了。
“我去就行。”沈昊風安撫了下，確定大哥坐好才跑出去。
顧晟戒心重，來之前就研究過這家餐廳的布局。他跟著研究過，又跑得快，沒怎麼費勁就抓到了偷聽的人。
那人回過頭，露出了他熟悉的臉。
竟然是鄭海易。
沈昊風想不到自己和這人能在短時間內碰上兩次，驚訝，但還記得最重要的事，“你好，請跟我去包廂裡坐一坐。”
“我不去！”鄭海易嘴硬，“我跟你們不熟。”
沈昊風冷下臉，“必須去，你不希望顧晟先生白等吧？”
鄭海易感覺到威脅的意思，垮下臉，“你怎麼說話的？你不想想寧希嗎？”
沈昊風皺眉，“跟寧希有什麼關係。”
“我是他爸！”
“呃……”沈昊風有點無奈，“你喝醉了？”
“你不知道？”鄭海易也很詫異。
“知道什麼？”
“算了，你哥知道，我跟你回去。”
沈昊風不理解，卻還是帶著鄭海易往回走了。
更詭異的事在到後麵。
顧晟看到鄭海易，竟然鬆了一口氣，“是您聽到了啊。”
鄭海易也放鬆下來，“對啊。我聽說你在這裡，就過來打聲招呼。沒想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
“沒事。”顧晟平靜答，“你遲早會知道的。”
沈昊風聽得雲裡霧裡，“你們在說什麼？”
顧晟：“這位是鄭海易先生。前段時間，他去找駱醫生，想問一問兒子的病情，跟我和爸爸碰上麵了。我們聊了聊，才知道他家的事。”
說到這，顧晟頓了一頓，看向鄭海易。
鄭海易知道顧晟考慮他的感覺，撓撓頭接著說，“簡單來說，就是清言和寧希在出生的時候被調換了，寧希才是我的親生兒子。”
沈昊風聽愣了，“怎麼會這樣。”
“你不知道？”顧晟也愣住了，“寧希沒說過？”
沈昊風揉揉眉心，“沒有。可能他不想說。”
鄭海易麵色凝重，“這麼複雜的情況，他也不好說。咱們互相理解一下，我什麼都沒聽到，你也彆跟寧希說？我怕他生氣。”
沈昊風覺得古怪，“你怕他？”
鄭海易不說話了，拿起一杯水猛地喝下去。
沈昊風心裡有數了，“好，我們都彆說。”
鄭海易喜笑顏開，“好嘞！原來你是顧昊！我總算知道寧希為什麼非你不可了。”
沈昊風皺起眉頭，“寧希不在乎這個。他以為我很窮，也願意和我在一起。”
“等等，寧希不知道你是顧昊？”鄭海易反應過來了。
沈昊風看著鄭海易的震驚臉，莫名感到心虛：“很快就知道了。我等下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