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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母歎息道:“這點錢哪夠啊!”

於母的這句話讓於飛不敢在虛度光陰,他想找個副業,想來想去想到了網絡平台。現在很多公眾號需要找人撰寫選題,有時候急需找寫文案或者寫新聞的兼職寫手,千字稿酬據說不會很低。想到公眾號,於飛想到了石婧,他發微信告訴石婧他想寫。

不多時,石婧發了一個呲牙過來,回複道:“我正找人呢,你就冒出來了。”

石婧把寫文要求發給他,說:“你可以去我的公眾號看看,那裡有很多類似的文案。”

於飛回了句:“謝謝!”他立刻找到石婧的公眾號,仔細琢磨了類似的題材,很快就進入了忙綠的狀態。他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到小黑屋一直寫到半夜,第二天他把寫好的文發給石婧,下午就收到了幾百元的稿酬,他隨手將這些錢給了母親。

此後,石婧的公眾號便成了於飛的樂園,他從這裡獲取的賺錢酬勞甚至比目前工作的工資還要多。

於飛點開在石婧的公眾號裡,忽然發現裡麵有很多石婧寫的小說,其中一篇的內容是——

“東魏,天保元年秋,桂林杏苑,雁過留聲,秋菊沁香,金風送爽。

八月初八,京都洛陽城。長街之上繁華熱鬨,熙熙攘攘的人群裹挾著嘈雜的叫賣聲,兩邊紅樓畫閣,繡門朱戶,儘是豪華店鋪,街麵上競逐雕車、駿馬爭馳、茶坊酒肆,儘江奇貨異物,但見華服珠飾,當真是花光滿路,簫鼓喧空,曜日金翠,飄香羅琦。中秋夜,貴家結飾台榭,民間爭占酒樓玩月。臨近中秋佳節,北京的酒樓、店家都會重新布置一番,拿出新啟封的好酒來賣,果鋪前更是堆滿了新鮮佳果,夜市人馬喧鬨,百姓們紛紛登上高樓暢飲美酒欣賞圓月。皇宮裡雖張燈結彩、錦石流黃,正與近臣元雍對弈的孝靜帝元善見卻手拿棋子停在半空,遲遲落不下棋子,他暗自感歎自己文武全才,作為皇帝竟無用武之地,痛恨權臣高歡專政,自己作為一個皇帝,竟是個傀儡,這種日子何時才能結束,懵然間棋子“哐當”掉落棋盤,孝靜帝不免歎息著垂下淚,元雍忙遞上帕子寬慰,君臣二人忍不住抱頭痛哭。便在此時,天空中的紅日突然如星耀般閃爍不定,如此這般快閃瞎了人的眼睛,轉瞬間頭頂的太陽猛地消失不見,頓時天地間一片漆黑,詭異的天相和突如其來的黑暗不僅令天下百姓慌張,更讓孝靜帝心中大駭,驚詫中棋盤上的棋子散落了一地,須臾,天光又忽然大亮,瞬間恢複到起先的晴空萬裡、豔陽高照,不僅如此,感覺光線比之前更明亮了,‘天現異相,必有大事!’孝靜帝穩了穩心神,沉聲道,‘召欽天監前來問話。’少時,欽天監到來,禮畢,他回答:‘日為帝,今日紅日閃耀,繼而消失不見,實乃吉兆,且其兆在陛下。’孝靜帝問:‘此相如何?’‘乃大吉之兆,紅日閃耀數次,意為陛下失政多年,逆來順受,上天都看不過去了,以此來啟示陛下不能坐以待斃,是以示意,機會即將來臨,’欽天監答道,‘突然的黑暗預示著奪權需要漫長的時間,紅日閃耀八次,即表示須得八年之期,陛下方能心想事成……’話音未落,宦官來報,高歡得疾病生亡!孝靜帝頓時龍顏大悅:‘天佑我大魏,’他倏地站起身,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旋即對元雍說道,‘目下雖然危機四伏,但哪件事不是危機與機會並存?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隨即他速命人召集近臣進宮,碎然找出最佳的應對之策。不多時,孝靜帝便命元雍拿著密詔出宮,號令忠於王室的元老待時機成熟起兵將反賊伏誅。元雍拿著孝靜帝的密詔出宮,發現宇文泰專權,心道:‘拓跋家已無力回天,這封詔書即使送到外援手中,也無法幫陛下平叛討賊!我還是另覓山頭找個靠山最為穩妥,眼下高家霸勸,不如投靠高家……。天現異相攪亂了整個洛陽城,一時之間京都慌亂一團,從朝堂至鄉野,再從鄰裡坊間到茶樓酒肆紛紛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這是怎麼回事!亙古未見!”

“如此奇異的景象!這是何解!”

“想必有大事發生!”

會有什麼事呢?難道天下將傾!深淵在側!緊接著大街小巷影影約約出現一個道士的身影,他手持白旗,嘴裡念念有詞,邊走邊撫著胡須,徑直緩緩朝高家走。高家長子高澄此時卻守在一個女子的床邊,女子身旁是個剛剛降生不久的男嬰,高澄喜得貴子,剛想起身去給高歡報喜,突然有下人來報高歡病故,高澄一楞,還未從喜悅中走出來,突然降下晴天霹靂,他頓時難以接受現實,少頃,高澄彆了女子和剛出生的兒子,匆忙回到齊王府,來不及告知所有人他得子的消息,先找到親信蘇愔和崔季舒。高歡突然暴死,沒有留下一句遺言,蘇愔提議先找婁王後,儘快安排即位事宜,如若爵位懸空太久,恐遭變數。婁太後不假思索命高澄即位,並讓蘇愔召集所有親信大臣,火速趕往宮中覲見孝靜帝,先控製住局麵,好安排交接儀式。

與此同時,高歡的靈堂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道士,隻見他一身素衣手持白旗,麵無表情的望著高歡的棺木,眾人登時大驚,沒有得到任何通報,憑空出現了一個人,竟不知老道是怎樣進來的!高澄倏然起身瞧著老道,滿腹狐疑,心道父親並未發喪,就有道士前來吊唁,他是如何得知父親已死?不知他意欲何為!料想此人絕非好意,想到此處,剛要發怒,蘇愔忙上前附耳道:“午時天現異相,齊王又忽然去世,發生這麼多事,老道不請自來,必是世外高人前來相助也未可知,萬不可輕易得罪啊!”

高澄想了想,待要開口,老道卻先聲奪人:‘諸公是否急著去宮中?’

‘家父今日過世,我們正操辦喪事,’高澄帶著疑慮,隱忍不發,施禮道,‘不去宮中。’

老道聲色淡然道:‘紅日隱,高氏出!’

高澄心內一凜,驚詫不已,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蘇愔輕聲在他耳邊說:‘此人十分詭異,又怕是世外高人,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何不去內室?’

高澄頜首,須臾,他引著老道進了密室,蘇愔、崔季舒跟在二人身後。

片刻後,高澄迫不及待的問老道:‘此處是機要密室,道長可否說個明白。’

老道士緩緩抬眸,瞧了高澄幾眼,並不作答。

高澄倏地一驚,陡然意識到老道高深莫測,忙虔誠的問:‘請問道長法號?’

老道捋了捋稀疏的胡須,道:‘貧道瀟湘子,久居雲夢之澤,近年發現中原有王者氣象,故不遠千裡、長途跋涉來到洛陽。’

‘還請道長明示,’高澄指了指蘇愔和崔季舒,轉頭對老道說,‘這兩位都是我的心腹,道長但說無妨。’

一旁的蘇愔和崔季舒同時凝神聚氣看向老道,高歡也神情嚴肅屏住呼吸。

瀟湘子不緊不慢拿出六枚銅錢,在掌心掂了掂,然後交給高澄,示意他拋灑,高澄接過銅錢,向空中一拋,銅錢散落排開,一陰五陽,陰者離得很遠,朝著正西。

瀟湘子看了看卦象,搖搖頭:‘——美中不足也!’

高澄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問:‘何為美中不足?’

瀟湘子收起銅錢:‘貧道很少算卦,這也是最後一次。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自齊王平定朱榮叛亂,獨攬朝政,把持朝綱,大權在握,逼走宇文泰之後,天下已經是高家的了。’

聞言,高澄的脊背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父親在位時雖大權在握,但時機尚未成熟,現下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隻對自己說願做周文王,此刻這些話從彆人口裡說出,仿佛一個不能外傳的秘密被突然揭開,他心裡一驚不由得勃然大怒。

老道卻沒有理他,依然淡漠平靜的道:‘午時的太陽,最為剛烈,太陽即為天,帝王之相也,應在孝靜帝與齊王之間,閃爍八次後複原,預示東魏王朝氣數將儘,也就是還有八年光景,’他頓了頓,繼續道:‘東魏乃是土命,齊王是金命,未來的大位將落在高家手裡,八次則是高家自齊王以下傳至八位即止,紅日炫閃意為帝王之爭,恐兄弟相殘,突然的黑暗則是齊王今日必死。’

高澄突然聽出了弦外之音,心道齊是王,怎又應了帝王天相?難道高家必取代魏。

‘方才為一陰帶五陽,卦象為夬卦,澤天夬,’老道捋了捋稀疏的胡須,繼續說道,‘揚於王庭,孚號有厲,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象曰:澤上於天,夬。君子以施祿及下,居德則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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