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綿莫名想到這個詞, 這時候,想起來宴永寧的刻意提醒,“師父好像對你不一般。”
一種緩慢滋生的情緒籠罩, 綿的臟不自覺抽動, 但是同時, 空氣裡有一種蜜糖融化的味道, 絲絲縷縷擴散開。
說不清到底是煎熬多一點,還是酸甜多一點, 綿眨下眼睛, 低頭看書籍, 以此掩飾的情緒。
“明日我一起去市集遊玩。”
他收回手, 本該一次性說完的話,時間過去久,他才慢慢似有若無補充一句, 顯得有些突兀。
浮想聯翩瞬間被遏製,哢嚓一, 綿仿佛聽見空氣裡的蜜糖凝固後, 摔得四分五裂的響。
空氣安靜, 他低頭問:“怎麼樣?不喜歡嗎?”
綿儘量讓自己的音平靜自然:“喜歡的。”
裡莫名生出一點點的失落,意識到原來明知道他不情愛, 卻還是存著希望,他喜歡自己。所以有希望後, 才失望。
到翌日約定好的時間,綿起個大早, 特意打扮一番。
穿上好看的華服,紮個款式比較複雜的發髻,戴上首飾珠寶, 點綴發簪,一通打扮下來,盯著銅鏡裡的自己,覺得裡麵的人有些太過隆。
哪裡是去市集玩耍,分明像是去參加宴。
這也太明顯。
搖搖頭,又把首飾珠寶發簪等物通通卸下,抹掉朱紅色的胭脂水粉,除衣服頭發以外,其他卸個乾淨。
銅鏡映出的倒影,熟悉且純樸,將桌麵一堆雜物塞進抽屜,起身,準備出門找容吟。
早晨的風帶著涼爽,窗子大開,風一陣陣吹動衣袖,引起水波般的晃動,突然想到不翼飛的留影石,往大門的步伐轉個方向,把窗戶的死死。
這才推開門,恰好容吟正準備敲門,微屈的手指停在半空。
看到他,臉上剛冒出一個笑容,緊接著又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幾名神情肅然的弟子,笑容驀凝滯在唇角。
用困惑的眼神在他們之間移動。
“看來今日去不成市集。”他無奈笑笑,“宗主下指令,求宗門內所有弟子去九曲峰大殿等候。”
好端端的一個生辰被打攪,綿扁扁嘴巴,有些不高興。
問弟子們:“去九曲峰乾什麼?可不可以請假?”
弟子們表現出不通融的態度,回兩個乾脆利落的字:“不行。”
綿乾巴巴回:“好吧。”
上門,跟在弟子們身後,悄悄對容吟說:“你覺得是什麼情況啊。”
他搖搖頭,音輕柔:“彆擔,有我在。”
胸腔漸漸交織在一起的不安緊張,因為他的一句話被掃個乾淨,飛快咬咬下唇,唇角上揚,等他度望過來後,又恢複原來的表情,裝作淡定哦一。
一次去九曲峰,是當初報名參加宗門大比的時候。
二次,便是今日。
相隔兩三月,從暮春到盛夏,九曲峰的綠植更加茂盛,蟬鳴鼓噪轟鳴,不免讓人煩躁。
等候在大殿門口的弟子,抱怨此起彼伏,宗主沒有任何緣由喊他們過來,耽誤他們不少事。
有些弟子正在吃飯,有些弟子正修煉到緊頭,還有些約好同門切磋,打到一半被製止……
弟子們吵吵鬨鬨,整片天隻有無儘的說話,等沉的殿門一開啟,場麵就像被人按下靜音鍵,一片沉寂。
嘰嘰喳喳的鳥兒從半空飛過,伴隨宗主的命令響起。
“在場所有人不準離開。”
他轉頭吩咐手下,讓他們挨個去弟子們的屋裡查金陽印。
手下們約莫有二十多人,聽到指令後,立即朝吹雪峰速速飛去。
弟子們麵麵相覷,一臉茫然,金陽印怎麼,和他們有何係,用得著這麼大動乾戈嗎?
可惜沒人回答他們的疑惑。
大家都看向謝永寒,謝永寒鬥膽上一步,躬身詢問:“請宗主明示,究竟所為何事,召見我們?”
宗主不為所動,似笑非笑道:“等你們便明白。”
手下們還沒回來,宗主回到大殿,門依舊開著,弟子們從大門往裡麵望去,所有長老站在高座之下,麵目嚴肅。
氣氛十分的緊張,弟子們也被感染,談話漸漸平息下來。
綿悄悄對容吟說:“應該跟我們沒係,我都不知道金陽印是什麼東西。”
“融化結界的法寶。”容吟垂著頭,貼為解釋,“宗主在查被破壞的結界容修齊的死亡。”
綿點點頭,兩人站在一個角落悄說話,氣氛輕鬆愉悅。
“宗門不少弟子去凡間降妖除魔,我覺得按照在場的人數,快就查出來,說不定我們還有剩餘的時間去市集玩呢。”
容吟笑吟吟頷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水壺:“天熱,喝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