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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燁真是料事如神啊,幸好早做準備,要不然差點就被打個措手不及。”

“陛下!”

項天逸看向劍來的方向,似乎有人影。

隻是隨著來人的身影顯現,項天逸的眉狠狠地擰在了一起:“太子?”

沒有外人在場,項天逸連“殿下”都不叫了。

衡燁從陰影處現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戴嘉平:“我記得太子已經駁回了你的請求,項天逸,你這是在……違抗帝命嗎?”

項天逸臉色難看,手中握著的那把劍如今隻剩下半截。

衡燁走過奚昱,走到項天逸麵前,腳步不停,來到“日升”旁邊,伸手將“日升”拔了出來。

這是衡燁第一次見到“日升”的劍身,和劍鞘一般,也是黑色的,很是內斂。

哪怕是月光照在上麵,也映照不出絲毫光亮。

若不是劍柄處刻著“日升”二字,衡燁幾乎以為是叫錯了名字。

第027章 取出

作為天帝還算是信任的下屬, 項天逸如何認不出天帝佩劍。

太子持有天帝佩劍也算是理所應當,可為什麼衡燁能如此隨意地使用這把劍。

除去劍身漆黑鋒利無比的特性外,衡燁瞧不出手中的這把劍有何特彆之處, 值得項天逸如此看著自己。

衡燁擲劍的動作極快,奚昱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奚昱小跑著過來,看向衡燁手中的劍, 發出驚歎:“原來這把劍長這樣!”

衡燁順手將劍插回奚昱腰間的劍鞘,轉身走近昏迷的戴嘉平,蹲下身, 將手指搭在手腕上, 控製著神力在戴嘉平體內仔細探查。

不過一瞬,衡燁便收回手。

許是神力在體內經過時, 滋養了經脈, 心脈受損的戴嘉平,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胸口的那道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隻是仍是昏迷的。

不遠處須文成倒在地上, 胸口的衣物全是血跡, 看著著實有些淒慘。

見衡燁還要去給須文成治療, 項天逸忍不住譏諷:“他們可是人界的重要人物,救他們做什麼,彰顯你的仁德嗎,可惜你是天界的人, 他們可不會相信你有什麼好心。”

說話間,衡燁已經蹲在須文成的麵前。

項天逸住了嘴, 臉色有些不好。

對於須文成的治療,衡燁自然沒有像對待戴嘉平那般小心謹慎, 隻是將手放在須文成的胸口上方。

不過須臾,須文成體內因反噬而破裂的肺腑已然痊愈,甚至將要醒來。

衡燁看著須文成眼皮顫抖,毫不猶豫地下手砍在須文成的脖頸處。

見須文成重新躺下,衡燁滿意地點點頭。

衡燁這一連串救人打暈人的操作過於行雲流水,看得奚昱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見須文成明明快要醒了卻被一記手刀直接送走,嚇得奚昱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脖子,在衡燁的目光看過來時又訕訕地放下。

看著事情似乎已經了結,有衡燁和奚昱在這裡,哪怕項天逸想繼續下手,也不會如願。

所以項天逸扔下了手中那把隻剩了半截的劍,抱著臂,一臉不爽。

誰料此時異變陡生,一直站在項天逸身後沉默不語的副將之一突然出手,目標是——戴嘉平!

距離最近的項天逸第一個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後退。

待看到出手的對象是戴嘉平,就收回了攻擊的姿勢,放鬆下來。

雖然心中惱怒手下自作主張,但這一回他可以原諒。

奚昱察覺到動靜後,當機立斷出手阻攔。

隻是不知為何,奚昱的攻擊對那人竟沒有效果。

也是因為心中詫異,奚昱愣了一瞬,回過神時就發現那人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擊中,跌落在地。

奚昱看向衡燁,果然見衡燁收回手。

天池周邊越發寂靜,就連衡燁踩在落葉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項天逸挑釁地看著衡燁,衡燁卻隻是走到那人的麵前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被衡燁束縛住,半跪在地上,並不回答。

“他叫葛三,怎麼,衡將軍是想問罪?問罪之前最起碼要先問過我吧。”

衡燁的目光終於落到項天逸身上。

彆看項天逸挑釁得歡,真看到衡燁在意了,身體還是不自覺地做出防備的姿態,隻是臉上表情依舊欠奉。

“多謝告知。”

衡燁堪稱禮貌的一句把項天逸給整不會了,愣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想起自己的立場,冷嗤一聲,表情不屑。

但是等項天逸完成這一係列表演後才發現,衡燁的視線早就轉了回去。

換言之,他根本就沒看見!

葛三低著頭,隻見到眼前方寸之地。

隨著腳步聲漸近,一片青色的衣角進入葛三的視線。

那衣服不知是何種布料製成,看起來輕盈飄逸,隨著來人的走動而起落,露出底下積雪似的雪白衣物。

葛三似乎聞見了清雪的氣息,冷冽卻又帶著柔軟。

但那也隻是似乎罷了。

他聽到那人用溫和的聲音問他:

“葛三,你為什麼想要殺戴嘉平?”

“還能為什麼,肯定是因為老大想殺他!”

站在項天逸身後的人如此篤定:“是吧,老三!”

葛三沒吭聲。

他知道二哥這麼說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讓老大為了他同眼前這人抗衡保住自己。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就如同千年前,他從一片血色中清醒,看著滿城的屍體,狼狽逃離。

項天逸並不懷疑葛三的忠誠,因此也願意護著自己的小弟:

“衡燁,你夠了,戴嘉平不是沒死嗎,至於為了人族要傷了我們天界將士的心嗎。”

衡燁看了一眼項天逸,似笑非笑:“你確定葛三是你的人?”

“你什麼意思?”

衡燁看向葛三。

葛三始終低著頭,也就沒發現衡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著興味,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葛三,你知道你腦子裡有東西嗎?”

衡燁蹲下身,輕聲問道。

葛三猛地抬頭。

他知道了!

項天逸的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衡燁,你是什麼意思,拐著彎兒地罵我嗎?真的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可惜此時二人誰都沒有在意項天逸。

衡燁見葛三終於有了動靜,笑眯眯地說:“我可以幫你取出來。”

聽到這句話,葛三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可以把那東西取出來嗎?”

“那你願意嗎?”

衡燁的聲音越發溫和,幾乎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葛三自然是忙不迭地點頭。

項天逸控製不住了,謹慎地往衡燁的方向走:“衡燁,你要對葛三做什麼……”

項天逸走到一半,就看到衡燁隻是伸出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劃開了葛三頸後的皮膚,從裡麵拿出了什麼東西。

隻是還沒等項天逸看清楚是什麼東西,那東西就消失不見了,顯然被衡燁收起來了。

不過被劃破了皮膚,於性命自然是無礙。

葛三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果然沒了那個東西。

之前也不是沒自己動手過,隻是那東西狡猾得很。

哪怕讓彆人動手,也瞧不見這東西。

沒想到困擾他這麼多年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被拿出來了?

葛三忍不住敲敲自己的頭,那種隨時被人監視的感覺消失了!

項天逸覺出了不對勁:“衡燁,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衡燁起身,看向項天逸:“不過是些控製人的手段罷了。”

葛三臉上欣喜的表情瞬間消失,臉色蒼白。

項天逸也是眼皮直跳,但不想被人看笑話,所以隻是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當場發作出來。

項天逸最後不甘心地看了眼戴嘉平,然後十分乾脆地扭頭走了。

他已經打敗了他心目中的“師兄”,破了自己的執念,至於戴嘉平的生死對他而言倒是次要的了。

見項天逸四人越走越遠,奚昱走近衡燁:“阿兄,你就這麼放走了他們?”

“該來的跑不掉。”

衡燁留下這句話就來到須文成身邊。

須文成醒了後,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麵孔,有些驚喜:“衡燁,是你救了我嗎?”

須文成掙紮就要站起來,動作間牽扯到了傷口,忍不住捂住脖子“嘶”了一聲,然後緩慢地轉動著脖子,又試探著感受體內的境況,驚訝地發現自己體內傷勢竟然已經痊愈了。

就是這脖子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落地時磕到了哪裡?

須文成心中疑惑,但也知道自己傷勢痊愈肯定是衡燁的手筆,於是笑著道謝,又讓衡燁有空去靜水玩,扭著脖子就去看戴嘉平了。

發現戴嘉平也是完好無損,須文成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又真情實感地對衡燁道謝。

須文成輕歎:“你和你母親一般,小小年紀就如此沉穩,倒叫我汗顏。”

衡燁剛從天池中央飛回岸邊,手中正是那朵盛開的蓮花。

聽見須文成主動提起衡潤之,便試探著問了一句:

“我母親……究竟是怎樣的人?”

“潤之她……”須文成剛開了個頭,停頓片刻後就苦笑著搖搖頭:“總之你母親是個很好的人,若是你見到她記得讓她常回來看看。”

衡燁正將蓮花放在戴嘉平的胸口,聞言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衡燁母親已經……

可若是還尚在,話本中的衡燁又如何會落到魂飛魄散的地步。

須文成卻不再提,而是問衡燁怎會在這裡,還未等衡燁說話,又自言自語:“也是,今天剛往帝都送了消息,人帝想是不放心大元帥,才叫你來的吧……那太子又不知是何許人物,來的排場那樣大。”

須文成是那種碰上熟人就能說個不停的性子,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天界太子就在他眼前。

奚昱忍不住摸上腰間的“日升”,又看向耐心聽著的衡燁。

在衡燁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奚昱的手下意識地離開“日升”,笑了笑:“阿兄?”

奚昱一出聲,須文成就注意到他了,頗為自來熟地上前攬住奚昱的肩膀:“原來這位小公子是衡燁的弟弟啊,怪不得我瞧著你們眉眼間有些相像。”

“真的!”

奚昱眼睛一亮。

“那是自然,我虛長你們幾歲,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這句話說完,須文成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就湊近衡燁,小聲問道:“你和這弟弟怕不是同一個父親吧,我怎麼瞧著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不過也是,潤之的性子本就討人喜歡的緊,兩個孩子不是同一個父親也不稀奇。”

說到最後,須文成的聲音就越小,幾乎就是自言自語。

若不是衡燁耳力超群,怕也是要錯過。

“衡燁,你怎知大元帥想要這朵花,等他醒來瞧見,定會高興……衡燁,你不走嗎?”

須文成將戴嘉平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將蓮花小心地放在戴嘉平的衣襟裡,剛要走就發現衡燁沒跟上來。

“你先回去吧,有緣自會相見。”

第028章 私奔?

戴嘉平猛地睜開眼, 大口大口地呼吸,耳邊的心跳聲如擂鼓般轟鳴。

“大夫,大元帥什麼時候能醒啊?”

“仙人莫慌, 元帥脈象平穩,並無大礙。”

……

細碎的聲音似乎從遠方傳來,模模糊糊, 有些聽不清楚。

營房外,隱隱約約傳來整齊的呼號聲,不一會兒, 又有幾匹馬“噠噠”走過。

走動聲, 人聲,馬蹄聲, 兵器摩擦的聲音……

戴嘉平閉上眼睛, 努力回想那晚的事情,忍不住撫上胸口, 觸感乾燥,也沒什麼傷口, 但他總感覺有種刺痛感。

那種漸漸失去生命的感覺過於深刻, 讓戴嘉平到現在還緩不過神來。

戴嘉平的手移開, 意外碰到了胸口,摸索著從胸口拿出了一朵蓮花。

營房的門口傳來動靜,某一刻,外麵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隨著來人關上門,聲音又漸漸遠去。

須文成有些想不通, 明明戴嘉平身體已無恙,為何遲遲未醒來。

又想起天界那邊來的人, 須文成有些頭疼。

“元帥!”

謝天謝地,戴嘉平終於醒了。

須文成高興地衝上去,粗粗地把了一下脈,嘴上也沒閒著;“元帥,你這次真的死裡逃生,要不是衡燁救了你……還有我,估計人界要出大事了!”

戴嘉平卻隻是看著手中的花,他知道自己這次莽撞了。

本以為天界太子初至,永安山那邊怎麼著也要接風洗塵沉寂一晚,他才敢隻身脫離軍隊。

誰知道天界居然派人刺殺!

“你說的衡燁是何許人物,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衡燁是衡陽山的山神。”

“衡陽山?”

戴嘉平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葉柄,他似乎有印象。

可是……

“衡陽山的山神不是一位女仙嗎?”

“衡燁就是她兒子啊。”

“兒子?”

長久以來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直覺讓戴嘉平莫名警覺:“是他自己說的?”

“是啊。”

須文成不疑有他,很是自然地將那日初見衡燁的場景說了。

“樂清同潤之情誼深厚,是她帶著進來的,這還有假?”

戴嘉平對衡燁不同尋常的態度讓須文成忍不住為衡燁說了幾句話:“再說你手上的那個靈物還是衡燁摘下來送給你的,你昏迷了不知道,這靈物附近竟然還有一條巨蟒守護著,衡燁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摘下來放在你身上的。”

戴嘉平眉眼微鬆,隻是對於衡燁這個人依舊心存疑慮。

隻是短短幾句話,也讓戴嘉平知道,眼前這個須文成對衡燁維護得緊。

戴嘉平垂下眸子,仔細看向手中的花。

不愧是聚集了整個永安山靈粹孕育而成的靈物,哪怕已經被摘下許久,卻依舊靈氣逼人。

看來還來得及送回帝都給姐姐瞧瞧。

至於怎麼得到嘛,那就不必細說了。

否則戴嘉平還真有些擔心姐姐會提著槍直接趕來永安山。

戴嘉平尋了個能保存靈物的盒子,將蓮花安置好。

經過昨晚一役後,須文成對戴嘉平更是寸步不離。

戴嘉平放下盒子上的鎖扣,裝作不經意地問:“不知這位衡燁仙人在何處,仙人若是知曉,我也好去拜謝一番。”

須文成並未懷疑,隻是他也不知衡燁在何處。

“衡燁……仙人竟是沒來?可他不是陛下吩咐趕來保護我的嗎?”

須文成眨眨眼,語氣有些不確定:“是……是吧。”

這個衡燁絕對有問題!

須文成完全不知道衡燁已經被猜忌,還在猜測衡燁許是孩子心性不想被束縛,或許去哪裡遊曆了也不一定。

“仙人所言也有道理。”

可他昨晚為何偏偏這麼巧出現在天池附近。

雖說衡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戴嘉平心裡自然也是感激,但種種疑點也確實無法忽視。

此時正值關鍵時候,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造成人界萬劫不複的境地。

作為主帥,戴嘉平他不得不謹慎。

這些念頭在戴嘉平腦海中一一閃過,一邊安排人將手中裝著靈物的盒子緊急送往帝都,一邊讓須文成找到衡燁,他想當麵道謝。

須文成沒有拒絕的道理,自己騰不開手,便讓紙鶴去找旁人幫忙。

小紙鶴一放出來就聞到了衡燁的氣息,一頭紮進了衡燁的懷裡。

“你怎麼又來了?”

衡燁輕笑著托起紙鶴,自然也就聽到了須文成附著在上麵的話。

須文成隻當是戴嘉平真心實意地想要給衡燁道謝。

可衡燁從須文成的隻言片語中一眼就瞧出戴嘉平對自己的不信任。

“有些麻煩啊。”

雖是這麼說,但是衡燁卻並不放在心上。

畢竟以他目前在天界的身份,戴嘉平並沒有猜錯。

若是話本中戴嘉平未曾身死,以他的能力和手段,人界恐怕也不會被天界蠶食殆儘。

可問題來了,如今的天帝並不想同人界打起來,那為何話本中的天帝卻能毫不猶豫地對人界下手?

莫非,人界已經沒了他顧忌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呢?

衡燁輕輕撫摸著紙鶴的頭,陷入了沉思,同時一絲細微的神力也隨著撫摸慢慢籠罩著紙鶴。

紙鶴頭上隻是用墨水草草點就的兩隻眼睛靈活地轉了轉,親昵地蹭了蹭衡燁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觸感,衡燁回過神,讓紙鶴飛去它本該去的地方。

“須文成找衡燁做什麼?”

蘇子安湊了過來,看著樂清手中的小紙鶴嘀咕道。

樂清並不了解具體情況,隻當是須文成想找衡燁多個幫手而已。

“可惜啊,我也不知道衡燁在哪裡?小子安,你知道嗎?”

看到樂清臉上的笑容,蘇子安臉上傻笑著,但是本能卻在讓他快跑。

所以蘇子安就走了幾步,離樂清有些距離,瘋狂搖手:“我不知道,衡燁他向來神出鬼沒的,說不定如今正在衡陽山老家悠閒地曬太陽呢。”

“那倒不一定。”樂清看向蘇子安腰間係著的香囊:“衡燁都沒時間來取他的實驗材料,估計也在忙……”

說到這裡,樂清突然頓住了,她想起來為什麼對“實驗材料”這麼熟悉了。

潤之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樂清有些恍惚,是巧合還是她一直以來的猜測都是錯的?

“樂清姐姐,你怎麼了?”

樂清回過神:“沒事。”

但是樂清的狀態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蘇子安想了想,從宮人侍奉的甜點中挑了一個他覺得最好吃的遞了過去:“樂清姐姐,你嘗嘗這個,特彆好吃。”

說著,蘇子安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個。

樂清忍不住笑:“怎麼,狐族的廚子手藝就如此不堪?”

“也不是,各有特色嘛。”

見樂清狀態好了些,蘇子安就放下心來,心裡仔細算著自己在人界待了多久。

天界出了這麼大的事,六界大典怕是也開不下去了。

長老們也不知道有沒有回去。

“樂清,公主不見了!”

蘇子安驚訝,樂清迎上雲黛:“怎麼回事?還有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

雲黛也很氣,這不是砸她的招牌嗎。

“皇後讓我看住公主,我瞧那小公主也挺講理的,就在門窗上下了禁製,誰能想到她直接從地道跑了!”

為了防止叛亂,皇宮中有不少地道用於脫身,這下倒是給了公主便利。

等三人趕到公主寢宮,司寇樾和皇後戴嘉和已經到了。

雲黛有些不好意思,主動上前說是自己錯,自己馬上就去找公主。

皇後的聲音有些疲憊,但是聽起來還是很溫柔:“雲黛仙人不必愧疚,淼淼的心不在皇宮,她想走,無論什麼手段都是困不住她的。”

司寇樾似乎發現了什麼,手上拿著一張紙,看完之後不發一言,隻是將紙遞給了皇後。

皇後看完後將紙折起來收好,也是沉默。

雲黛不明白為什麼夫婦二人不著急去找公主,正想上前自薦,就被樂清拉住了胳膊。

雲黛看向樂清,樂清隻是搖了搖頭。

看人帝夫婦二人的模樣,想來那位公主應當是去找天界太子奚昱了。

而如今那太子奚昱就在永安山,永安山又是大元帥戴嘉平的地盤,等於還是在皇後的掌控中。

怪不得不如何著急。

樂清也很是識趣地拉著雲黛和蘇子安離開,她可不想再被迫聽一回公主的愛情故事。

公主寢宮內隻剩下司寇樾和戴嘉和兩人。

見沒了外人,司寇樾頹喪地坐下:“也不知道淼淼說要去同奚昱說清楚是說什麼,難道是準備……”

皇後的思緒也忍不住被司寇樾帶偏。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們心意相通,隻是對視一眼便知曉對方最怕的是什麼。

他們怕淼淼一意孤行,想要和太子奚昱私奔!

但戴嘉和還是強撐著自己分析道:“天帝能將統帥一職交予奚昱,想來奚昱也不會同意淼淼的這個提議。”

這是以他們的思維來看,可又誰知孩子們又是如何想的。

如今兩界的境況又如何容得下聯姻一事,二人若真相愛,說不得會走上這條路。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無法。

若是能管得住淼淼,她就不會失蹤了。

戴嘉和眼神一厲:

“聽說太子奚昱仙力平平,不若讓嘉平將奚昱擒來留在帝都,淼淼想必會很開心吧。”

第029章 相見

淼淼攥緊手中的玉佩, 一刻不停歇地往永安山趕去。

人界和天界即將大戰,眼看著人界不保,不少渾水摸魚之人開始作惡。

好在衡燁給的玉佩上的法陣還未消失。

淼淼就靠著這枚玉佩安全抵達永安山附近。

永安山的南側是人界的地盤, 淼淼擔心會碰上舅舅,特意走遠了些。

如今這座山上兩軍交戰,淼淼避開了人界的痕跡, 自然免不了被天界的人發現。

淼淼小心地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躲在樹後麵。

樹的那邊,兩個天兵正在仔細探查。

淼淼大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 深吸了一口氣, 握緊玉佩在心裡祈禱:“玉佩玉佩,幫幫我!”

玉佩似乎聽懂了淼淼的話, 和淼淼藏身之處相反的地方傳來了聲音, 兩個士兵轉身離開。

淼淼也沒猶豫,趁著沒被發現, 一個勁地往前衝。

大概是跑得太急,淼淼不小心跌倒在地。

感受到掌心火辣辣的疼, 淼淼小心地吹了吹, 然後剛一抬頭, 一柄長槍就橫在自己脖子前。

淼淼小心看去,果然是那兩個士兵去而複返。

“是個人族?”

“是不是人界那邊派來探查情況的奸細,不如……”

見那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淼淼有些害怕, 但還是鼓起勇氣露出手中的玉佩:“我找衡燁!”

“衡什麼燁……”

“誒等等,姓衡?莫不是找衡將軍的?”

“就她?如何能認識衡將軍這樣的大人物?”

“還是看看吧, 萬一呢。”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謹慎地從淼淼手中接過玉佩, 待看到上麵的“上仙”字樣時,手一抖,玉佩就這麼落了下來。

淼淼眼疾手快地接住,神情警惕地看著眼前兩個人臉色變來變去。

最後兩個人態度熱情地拉起淼淼,詢問她找的人可是衡將軍。

淼淼還不清楚衡燁是此次天界的將軍,聞言卻也隻能點點頭。

“有一位人族女子持著我的玉佩?”

“正是,那女子正在外等候。”

衡燁猜到是誰了。

果然,淼淼一進來,看到衡燁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來永安山的路上很是艱辛,更不用說方才就經曆了生死一線。

之前心裡一直有著想要見到奚昱的念頭,所以淼淼一直很堅強地往前走,可是現在看到衡燁,淼淼卻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控製不住的委屈。

偏偏衡燁還很溫柔地遞過手帕,淼淼哭得就更大聲了。

好在衡燁在附近設了結界,也沒有引人注意。

淼淼在哭的時候還緊緊攥著衡燁的玉佩,衡燁注意到那玉佩身上竟然有了裂痕,可以想見這一路上淼淼遇見了不少危險。

衡燁摸了摸玉佩,玉佩上的裂痕消失,法陣又重新補全了。

感受到衡燁的善意,淼淼慢慢止住了淚水,抱著自己的包袱窩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衡燁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淼淼手邊。

“你出來告訴你父皇母後了嗎?”

淼淼下意識地搖搖頭,待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又警惕地看向衡燁。

衡燁笑了笑,語氣卻是不容拒絕:“我待會兒便會將你的消息告知帝都的樂清,至於你父皇母後是讓戴嘉平來接你還是讓你自己回去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衡燁這話說的不客氣,可不知道為什麼,淼淼還是願意相信他。

因此淼淼隻是猶疑片刻便說:“我想見奚昱。”

衡燁表情不變,顯然心裡早就知道淼淼來是為了什麼。

話本中原先自然是有這一段的。

當時戴嘉平已然身死,二皇子下落不明,大皇子似乎在外求學還未歸來,皇後親自披掛上陣,淼淼就是在這個時候也偷偷地來了,見到了奚昱。

二人自然是好一番訴衷腸,之後後來的事衡燁就有些看不懂了。

兩個人丟下天界和人界的戰事跑到了海境去,說是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衡燁特彆想看一下男女主的頭腦構造是不是與眾不同。

怎麼能拋卻自己的身份和立場做出這些事情。

天界這邊太子失蹤,雖然慌亂了一陣,但好在項天逸在場,還能把持局麵,甚至還能發動攻擊。

而人界這邊,帝都那邊傳信說是淼淼不見了,皇後查來查去最後發現淼淼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邊牽掛著淼淼,一邊應對天界的攻擊。

戰場上瞬息萬變,項天逸抓住皇後失神的機會重傷了她。

後來天界的軍隊更是勢如破竹,一路攻進了帝都。

帝都防護法陣破裂,人帝身死。

也就是說在淼淼和奚昱“雙宿雙飛”後,一直以來被天帝勒令不許妄動的項天逸開始主動出擊。

所以淼淼身上就有著天帝忌憚的東西?

衡燁也隻是那麼一猜,話本中完全沒提到這件事。

在奚昱與淼淼成親後,奚昊便將天帝之位給了奚昱,後來話本中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奚昊的身影了,看起來奚昊就像是一個工具人,給兒子送經驗送裝備最後送天帝之位。

可是衡燁知道奚昊不是。

脫離了話本,奚昊是個控製欲極強權欲極盛的人。

單從他讓奚昱代理朝政卻隻讓他用自己的禦筆就可以看出,他不會那麼輕易地交出自己的權柄。

難不成是話本的不可抗力讓天帝也短暫地失去了理智,淪為工具人?

衡燁不得而知。

淼淼被衡燁的眼神看得如坐針氈,忍不住開口解釋:“阿昱還不知道我是人界公主,我今日來就是同他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

難不成說清楚之後感慨自己出身又不得自由,於是拋棄一切私奔?

淼淼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她要告訴奚昱的話,自然不能告訴衡燁。

衡燁自然看出來了淼淼的心思,於是傳音讓外麵的人叫太子過來,就說他有要事相商。

“阿兄,你要同我說什麼……”

奚昱剛進來就看到了淼淼,這下衡燁也扔在一邊了,快步走到淼淼身前一把抱住。

“淼淼,你怎麼來了,是看到我送給你的信,特意來找我的嗎?我好高興啊淼淼!”

“阿昱……”

淼淼眼中浮現出掙紮的情緒,但還是緩緩回抱住了奚昱。

衡燁忍不住後退兩步,喝了兩口茶解膩。

那邊,淼淼猛地推開奚昱:“阿昱,我……我是人帝女兒司寇瀾!”

“什麼!淼淼,你一定在說笑是吧,是不是生氣了,我這段時日被父帝拘在紫宸宮看奏折,並不是故意不去找你。”

“不!”

衡燁換了個姿勢,看得津津有味。

畢竟能趕上現場直播的機會不多。

“阿昱,我今日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若是你一意要攻打人界,那你我此生永不相見!”

“不!不!淼淼,我不會攻打人界的。”

“你現在當然如此說。”

“不是的,之前阿兄救了戴嘉平,我昨日還派了使者去人界軍營表明和談的意願,我本就不想要戰亂!”

奚昱看出淼淼的掙紮,連忙向衡燁求證:“是吧阿兄!”

猛然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衡燁收起眼中吃瓜的興味,一本正經地點頭應是。

淼淼可能不相信奚昱,但她絕對相信衡燁。

“你是說真的?”

察覺到淼淼態度上的鬆動,奚昱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模樣,態度鄭重地點頭:“自然是真的,哪怕你不是人族公主,我也會說服父帝不會同人界開戰的。”

“那若是天帝不同意怎麼辦?”

奚昱重新抱住淼淼許諾道:“若到那時你我同無歸處,那我們便離這裡遠遠的,再也不要涉及到這裡的紛爭了好嗎?”

“好……”

不對勁!

淼淼能千裡迢迢趕來與奚昱說清楚,甚至擺明態度說是奚昱攻擊人界他們就分開,說明腦子還算是清楚。

還有奚昱,衡燁這段日子不停地灌輸些東西,奚昱已經慢慢開始有了責任感,這次做統帥,態度也不錯,事務也處理得有模有樣,怎麼會突然擺爛拋棄這一切和心愛的人遠走高飛。

衡燁忍不住用神力去探查周圍的空間,一切正常。

兩個人身上也沒什麼能控製人心神的東西。

難道是……

衡燁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屋頂越過高空,直達那看不見的高處。

“好什麼好!”

衡燁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放,清脆的聲音混合著渾厚的神力衝刷過兩人的身體。

兩個人眨眨眼,迅速回過神然後火速分開。

“阿兄,你生氣了?”

奚昱小心地覷著衡燁的臉色,上前來拉著衡燁的袖子,帶著些親近的意味:“我是開玩笑的。”

衡燁仔細觀察著兩人的神色,發現奚昱並未察覺自己方才的異樣,心下一沉。

倒是淼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

衡燁隻是假意生氣,被奚昱哄兩句給了台階便順勢消了氣。

“奚昱,你是太子,怎可如此不負責任……”

奚昱低下頭,嘴裡嘟囔著什麼“反正還有阿兄”之類的。

衡燁意外地看了一眼奚昱,沒想到這個男主對權力的欲.望還挺淡泊。

“還有你淼淼,你私自離開帝都人帝和皇後該有多擔心!若是你想和奚昱離開,他們還以為你遭遇了不測,傷心過度發生了意外怎麼辦?”

淼淼從未想過這件事,在她的心目中,爹爹娘親永遠是最可靠的。

可聽了衡燁的那句話,淼淼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副畫麵——娘親戰死,爹爹隨著帝都防護法陣的破裂而死,二哥不知所蹤,大哥也了無音信。

“淼淼!”

淼淼感受到自己肩膀上傳來的力道,猛地回過神,就看到奚昱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淼淼,你怎麼了?”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些東西。”

第030章 和談

奚昱想起沒修煉的人族是很弱的, 淼淼一路從帝都趕到永安山,風餐露宿,又經常受到驚嚇, 身體難免會出些問題,便學著他見到的人族模樣,用手背貼近淼淼的額頭。

可惜奚昱是神仙, 察覺不出其中的異樣,隻能乾著急。

倒是衡燁看出淼淼狀態實在不對,連忙讓人收拾地方讓淼淼休息。

淼淼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 隱約間似乎看到衡燁在為她治療, 便放心地昏了過去。

“阿兄,淼淼怎麼樣了?”

衡燁起身, 奚昱衝了過去, 也不敢碰,隻是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然後一臉信任的模樣看著衡燁。

衡燁一頓,難得的有了想要安慰人的心思:“人沒事, 不過是脫力加驚嚇過度, 修養幾日便會好了。”

“那就好。”

奚昱看著淼淼, 眼中透露出的情緒厚重卻又純粹。

雖然衡燁不太理解話本中男女主之間的感情,但對於現實中的奚昱和淼淼,衡燁還算是了解,年紀輕又是從小眾星捧月長大的, 難免會有些毛病,有時會思慮得不周全, 但衡燁也能看出這二人的赤子之心。

希望這一次男女主真的能走到最後吧。

衡燁走出屋子,抬頭看向上方,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澄澈的湛藍,並無異狀。

不遠處的永安山上,偶有飛鳥盤旋,衝上雲霄。

山上就是人界軍隊駐紮的地方。

“戴嘉平,你會做出什麼選擇呢?”

衡燁看著永安山的方向低聲道。

戴嘉平沒死,命運軌跡想必早就偏移了。

最起碼有戴嘉平在,項天逸想要一鼓作氣衝到帝都是不可能的。

還有奚昱和淼淼,尤其是淼淼,她身上難不成真的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什麼!你說你們太子想要和談?”

戴嘉平震驚到幾乎失態,但顧及到有天界派來的使者在場,還是控製住了自己。

再加上平日裡威嚴深重,喜怒不形於色,倒也沒有人注意到戴嘉平的失態。

“戴元帥,殿下是誠心實意想要同人界和談的,您若是同意,明日辰時,可往天池一敘。”

還未等戴嘉平回複,那使者便按照人界的禮儀退下了。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力圖表現自己高深莫測的須文成鬆下肩膀,湊到戴嘉平身邊:“大元帥,這就是我說的天界使者,他說的話你覺得可信嗎?”

“那天界太子為何約在天池?莫非當晚他也在場?”

戴嘉平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須文成。

須文成眼神漂移:“這……我也不知道,那晚為了救你,耗儘了全部修為,最後還是衡燁救了我,醒來後就隻剩下他和他的弟弟在那,至於天界太子有沒有去,我還真不知道……或許去了被衡燁打跑了,所有他才想著找我們求和……一定是這樣!”

須文成一手握拳敲在自己的掌心上,表情肯定:“一定是衡燁展現了我們人界強大的實力,那小太子才不敢對戰。”

戴嘉平對上須文成的視線,沉默片刻後不得不點頭表示讚同:“仙人說的有道理……那仙人可知衡燁的弟弟叫什麼?”

“左右也是姓衡,這有什麼好問的,我瞧那小公子內斂得很,哪裡敢問他。”

“那你可還記得那小公子的長相。”

“長相?”

須文成一邊回憶,一邊在虛空中勾勒,最後呈現出來的畫像與奚昱竟也相差不了多少。

見戴嘉平看清楚了長相,須文成揮揮手,收回了法力。

“大元帥,就算你不相信衡燁,也要相信潤之吧……你小時候潤之還抱過你呢。”

聽到這個句話,戴嘉平眉心一跳。

戴嘉平自然是記得的,要不然也不會知道衡陽山的山神是一位女仙。

“大元帥你年紀還小,我們這些老東西有如今這等修為,還是因為潤之,潤之於我們而言,亦師亦友。”

須文成的語氣很沉重,也足夠有分量。

可是哪怕須文成這麼說了,戴嘉平心中對衡燁的懷疑還是沒有消除。

第二日,戴嘉平如約抵達天池,須文成自然跟隨。

“戴大元帥果然信守承諾,在下佩服!”

戴嘉平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天池邊上叢林密布,隻隱約看見似乎有人影在其中。

“太子既然約在下來此,為何又不敢現身一見!”

“元帥海涵,現在還不是見麵的時候,有緣自會相見。”

跟在戴嘉平身後的須文成聽到這句話,心裡一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想到天界太子也不過如此,故弄玄虛!哼!”

單聽語氣是譏諷的,可是戴嘉平臉色嚴肅,隻是盯著人影不放。

那人影笑了幾聲,透著幾分舒朗意氣:“元帥不必激我,不久之後,你我自然會相見。”

戴嘉平冷哼幾聲,不置可否:“既然太子連麵都不願意露,看來這和談一事也算不得真。”

“自然是真!”山林中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焦急的情緒。

戴嘉平自認為抓住了破綻,連忙追問:“怎麼說。”

可惜那人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回應時已經不見絲毫焦躁:“我與父帝理念並不相同,也實在不願意掀起戰亂,雖說兩界如今對峙,可我一直惦記著二皇子的下落,私底下也一直派人在尋,如今已經有了幾分線索……”

那人影頓了頓,見戴嘉平沉得住氣,便一口氣將剩下的話全都說完了:“若是元帥信我,可去信帝都,我願意親去帝都同人帝作保,定將二皇子送回來,為表誠意,今日就送元帥一份大禮!”

山林人影幢幢,不消片刻竟是消失得乾乾淨淨,隻留下一個人影。

戴嘉平心中一直在琢磨這位天界太子口中有幾分真話:“那我怎知你是否在騙我。”

“所以我送了元帥一份大禮,元帥看看便知。”

這句話飄飄蕩蕩地從山林那頭傳來,聽起來似乎人已經走遠了。

那山林的人影又是誰!

戴嘉平握緊長槍,腳步飛快。

須文成連忙跟上。

原本雜亂無章的山林不知何時被人收拾出了一個可以休息的亭子,亭子四麵籠罩著輕薄的娟紗。

距離越近,戴嘉平也就看得越發清楚,那人影似乎正背對著自己。

“你是誰!”

戴嘉平用長槍挑開紗幔,那人影卻是紋絲不動。

戴嘉平不敢大意,小心地繞過去,來到人影的正麵。

待看清人影是誰,戴嘉平鬆開長槍上前:

“淼淼!”

“元帥小心!”

戴嘉平的聲音和須文成的聲音同時響起。

隻是戴嘉平上前之後,並未發生什麼事情,讓須文成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淼淼閉著眼睛,依靠在石桌旁。

戴嘉平小心地扶著淼淼的身體,著急地讓須文成來看看。

須文成雖不是什麼醫術高明的神醫,但簡單的把脈診治還是會的。

“公主似乎……”

須文成眉頭皺在一起,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戴嘉平擔心淼淼發生了不測,連忙追問:“淼淼怎麼了?”

“呃……公主似乎是餓暈了。”

雖然把脈的結果有些難以置信,可公主的脈象就是如此啊。

戴嘉平忍不住仔細看向淼淼,發現淼淼身上衣服雖然其貌不揚,但實際上繡了不少暗紋,領口還有珍珠點綴,頭上的飾品簡單卻不失奢華,怎麼看都不像是能餓暈自己的樣子。

不過戴嘉平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帶著淼淼就要離開。

隱藏在不遠處的奚昱見淼淼被自己的舅舅帶走,忍不住上前半步,卻還是克製住了自己,隻是一個勁地盯著淼淼離去的背影看。

“阿兄,我們真的要去帝都見人帝嗎?以天界的身份?”

奚昱並不傻,單從衡燁和須文成的態度中就能看出端倪。

“阿兄,要不就讓我一個人去吧。”

“無妨,總有一天是瞞不住的,倒不如提前了……行了,人都走遠了,走吧。”

奚昱低下頭,仍舊是一步三回頭,哪怕早已看不見人影。

雖然他很想和淼淼在一起,但是他知道,如今淼淼在戴嘉平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阿兄,你說父帝會同意我和淼淼在一起嗎?”

聽到奚昱這麼問,衡燁倒是想起一樁事來:“阿昱,當時你為淼淼請封,陛下如何就同意了?”

“啊?父帝就點點頭說知道了,然後第二天清嫵就將冊封的書冊交給了淼淼……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奚昱不好意思地笑,顯然也是沒想到天帝這麼好說話。

而以往天帝待自己這個兒子本就有求必應,是以並無人質疑。

不過是個空名頭罷了,就當是哄太子開心。

天界的諸位神仙怕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衡燁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天帝未免也太好說話了些。

還是說他早就知道淼淼的身份?

衡燁和奚昱回到了軍營,時刻關注兩人動向的眼線立刻就告訴了項天逸。

“知道了!”

項天逸將手中的劍扔到一旁。

哪怕是用原來那把劍的材料重新熔鑄而成,卻怎麼也用不順手,這讓項天逸的心情更加暴躁。

上次去的折子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項天逸不敢猜測天帝的心思,正好他知道衡燁和太子想要做什麼,不如再寫一封遞上去。

他就不信,這天帝會讓自己的兒子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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