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終究沒有搭上天堂的火車!
原來,我是沒有逃開地獄的懲罰的!
詹米思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流著淚大喊著,卻又從夢中醒來。
他一眼看見了那個拾荒老女人,他知道自己沒有死。
在鑽心的疼痛裡,詹米思流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淚。
“啊!啊!唔!”
在密閉的垃圾場窩棚裡,古拉拉每挖一下傷口,詹米思就大叫一聲,光溜溜的身體在床板上要命地顫栗,到最後,連小便也失禁了。
騷臭味頓時在狹小的空間彌漫,惹得古拉拉又破口大罵起來,“畜牲!這點痛就承受不了!怎麼能勝任狗司令!”
“我,我不做,狗司令!”詹米思咬著毛巾,一邊哼哼,一邊模糊不清地說。
“你莫非還想回到爛泥坑!”古拉拉的手停了一下,“這子彈倒底在哪呢?”
“當”一個細微的金屬碰撞聲傳來,古拉拉感覺到手中鑷子一個輕顫。
“找到了!”古拉拉大喜,他找準方位,全神貫注地用鑷子靠近骨頭旁,一點一點地去找子彈的確切位置。
終於,鑷子碰到了一個硬物,“就是它了!”古拉拉小心翼翼地把它夾住,慢慢從肉裡扯出來。
“啊”一聲慘叫,直接穿透了嚴實的窩棚,引起外麵的野狗群一陣狂叫。
“叮當”一聲,子彈頭落在了盤子裡,古拉拉也把工具放下,用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
“這外科手術的活,實在不容易!”古拉拉自言自語地嘟嚕一句,“狗娃們都沒有這麼嬌氣,你嚎叫什麼?”
躺在床上的詹米思,竟然又沒有了氣兒。古拉拉歎口氣,拿手在詹米思鼻子前拭了拭,感覺還有氣,想來是禁不往痛又昏過去了。
小小窩棚裡,古拉拉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外科手術,她往傷口裡填了一些特製的藥包,然後用針線把傷口縫起來。
古拉拉打開窩棚門時,外麵的天空已經亮了。
雲河的早上,彌漫著一股酸酸的氣味,雖然是陰天,沒有太陽,但是垃圾場周圍卻泛起歡快的氣息。
一隻隻狗狗一聲聲輕吠,跳著鬨著往古拉拉懷裡竄,古拉拉裂著嘴,開心地用手指跟一隻隻狗狗打招呼。
“看著他,我得去給你們找吃的了!”古拉拉看著被舔得空空的幾個大鋁盆,對狗狗們說了一句,就拎著編織袋,蹬上三輪車往雲河邊走。
古拉拉的身後,一群狗狗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排成整齊的隊形,向她輕聲的撒歡,然後,就圍在垃圾棚子周圍。
它們,儼然是垃圾場最威武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