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部分亡靈巫師,維持住了那種微妙的平衡,小心地將亡靈魔法傳承給自己的學生,但當巫師世界逐漸和麻瓜世界分離時,這門需要大量原材料、不應輕易顯露在人們麵前的魔法逐漸式微。
然而因為施法的特殊性,即使同為巫師,巫師社會也——相當好理解地——非常排斥亡靈巫師。與此同時,隨著其他魔法百花齊放地發展起來,巫師自有其他更簡單的方法可以達成目的,不再需要對麻瓜威懾力極高的亡靈魔法。
“所以我真的是現存唯一一個了嗎……”安東尼喃喃道。
“我猜是的。”血人巴羅沙啞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亨利。”安東尼說,“亨利·安東尼。”
“那麼,聽好了,安東尼。”血人巴羅漂浮起來,居高臨下地說,鐐銬長長地拖墜在學生的測驗羊皮紙上,“這是一個失敗者在和你說話。不要走我的路。”
他對著安東尼點了點頭,雙目發直地飄了出去。
……
天色已經微亮。星星消隱,淡白色的月亮掛在西側山旁,禁林中傳來鳥鳴。安東尼吐了口氣,將自己的手臂撿了回來。
手臂中遲緩地流著黑色血液。為了防止尚在跳動的心臟儘職儘責地將毒血泵到全身每個部位,安東尼乾脆放乾了這條胳膊中的血液,才將它裝回身上。
血液猶疑地流進乾涸的血管中,緩慢地將它和軀乾連了起來。安東尼靠在椅背上,抬手遮住眼睛,第一次感覺自己有些貧血。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中探進他的辦公室,經過貓爬架,淌過曾經躺著一條胳膊的地麵,爬上血人巴羅鎖鏈曾穿過的辦公室桌麵,最終照到了經過這漫長的一夜後破損的巫師袍,落在安東尼身上。
安東尼睜開眼睛,抽出羊皮紙和羽毛筆,開始寫字條。就像一個好雇員應該做的那樣,他需要將這一切告訴鄧布利多。同時,也像一個好同事那樣,他要通知斯內普去領取他的魔藥材料。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希望自己可以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回來給自己泡一壺熱茶。
再之後,他需要去看看貓和老鼠究竟相處得怎麼樣了。他對自己悄無聲息地說,逃避無法解決問題,安東尼。
好消息是,除了亡靈魔法,他的魔咒也一向不錯。他猜自己今天可以獲得很多清理一新和修複如初的練習機會。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二月的草坪尚且枯黃,但已經有零星的綠芽冒了出來。遠山上,冰雪消融,萬物都在靜靜等待著春天。
安東尼微微笑了起來,聽見貓將自己的床頭櫃砸到了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