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我個人看來,麻瓜和巫師的爭端並非因為其他原因,而正因為我們都是人類,因為我們具有相似的欲望、痛苦和思考問題的方式。
“麻瓜與巫師,巫師與麻瓜,麻瓜與麻瓜,巫師與巫師……都爆發過劇烈的衝突,衝突過後我們都會感到悲傷,會試圖想辦法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神秘人和食死徒……”有個學生嘀咕道。旁邊的人對她怒目而視。
“然後,針對你的問題,是的,即使從麻瓜的定義上,巫師依舊和麻瓜屬於同一個物種。”安東尼說,“我知道魔法世界屢次修改過‘人’的定義,但是對於麻瓜,至少目前來說,通常會使用一種非常簡單的判彆方式:生殖隔離。”
“什麼?”學生困惑地說。
“生殖隔離。”安東尼重複道,在黑板上寫下了這兩個詞,“簡單來說,麻瓜認為貓之所以不是狗,是因為貓無法和狗產生後代,尤其是可以繼續繁衍的後代。所以,任何一個受過合格教育的麻瓜,在看到麻瓜和巫師結合生出來的孩子時,都會自然而然地認為巫師和麻瓜同屬於人類。”
幾個學生發出了嫌惡的聲音,不滿於這種純粹依靠繁衍的劃分方式。
安東尼說:“而對於巫師來說,雖然他們從來沒有使用過這樣的標準,但是在討論時,巫師總是本能地將麻瓜劃為人類。人們爭論過馬人、人魚、幽靈、妖精、地精是否屬於人類,然而,目前還沒有提出過任何將麻瓜完全排除在人類之外的定義。”
“我們現在對人類的定義是什麼來著?”一個學生小聲問他的同桌。
“忘了,但是肯定有麻瓜,不然麻瓜出身的巫師早就抗議了。”同桌同樣小聲答道,“最近不是還有一台《麻瓜保護法》嗎?”
“但是,安東尼教授,”提問題的那個學生繼續說,“課本上說麻瓜們稱女巫為怪物、怪胎……”
“洛哈特教授告訴我,麻瓜也是巫師針對非魔法人士的蔑稱。”安東尼說,注意到有幾個學生在聽到洛哈特的名字時就開始皺眉,“我猜,這大概是因為……人們非常擅長找到差彆,但並不是特彆善於處理它們。”
……
下課之後,安東尼帶著輕了許多的椰子冰糕罐子,回到了辦公室。貓正側躺在貓爬架上,仔仔細細地舔著自己的前爪。老鼠又消失了。怨靈就是有這個好處——它們能決定自己是否想要成為實體。
一封信正靜悄悄地躺在他的辦公桌上,旁邊有一根金紅色的羽毛。
安東尼趕快拆開信。
鄧布利多在信中向他道歉,因為他這周六在法國有個會議,無法按照約定去安東尼家中繼續怨靈雞的實驗。
不過好消息是,尼可·勒梅已經知道了理論中的實驗從理論上來說成功得出人意料,並為此提供了更多理論上的煉金儀器和模型。
“除此以外,西弗勒斯宣稱自己在模擬獨角獸血液方麵取得了相當可喜的進展。”鄧布利多寫道,“我想我確實告訴過他或許不需要這些了,但是他認為這個課題本身就能讓他在評選魔藥學會的終身成就獎時獲得優勢。”
即使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會在信件中提到斯內普,安東尼依舊隻是感謝了鄧布利多為怨靈雞耗費的時間和精力。
至於獨角獸血液:“我很高興可以對斯內普教授的研究有所啟發,不過我懇請他在致謝中加入您、不知所蹤的奇洛教授、廣受尊敬的伏地魔先生以及我的名字。希望這對他的評選有所幫助。”
他晾乾了信,猶豫了一下,還是去貓頭鷹棚屋把它寄出去了。
……
這天天氣晴朗,陽光燦爛。從貓頭鷹棚屋看出去,能看到不少學生躺在草坪上看書。安東尼看到珀西·韋斯萊快步走到黑湖旁,在一個女生身邊輕輕放下一個筆記本,大步走開了。
安東尼也走出城堡,打算去拜訪海格。蜜蜂在最後的花叢中嗡嗡地飛來飛去,小徑乾燥而溫暖,令人愉悅。他認出了幾個自己的學生,他們正聚在一起談論光輪2001,那是最新款的飛天掃帚。
他沒有打擾他們,隻是靜悄悄地從他們身後走過去了。海格的小屋門鎖著,大概是和牙牙一起出去了。不過他的門口台階上有一些血液痕跡。
安東尼有些擔心地繞著房子轉了一圈,在屋後的菜地前停了下來。深綠色的南瓜藤上麵,結著一打大得嚇人的南瓜,每個都能登上當地的農業新聞,而且它們看起來還能再長得更大。
然後他又繞回木屋門口,對著血跡研究了一會兒,在不遠處找到了另外幾滴。很快,他又在更遠的地方找到了其他血跡。
他跟著血液的指引,發現自己來到了禁林前麵。這裡有一灘還沒有凝固的血跡。
安東尼盯著黑乎乎的林子看了一陣子,心中希望海格不是向禁林中引入了什麼喜歡血液的家夥,例如快樂的吸血鬼一家之類的。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麵前的樹枝突然搖晃起來。樹葉沙沙響動,然後,隨著幾根樹枝折斷的聲音,從黑漆漆的樹林中,探出了一個黑漆漆的、蜥蜴似的腦袋。那個玩意靜靜地用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睛看了看安東尼,然後漠不關心地探出修長的、長著長長鬃毛的脖頸,低頭嗅著地上的血液。
它伸出舌頭,開始舔舐草葉上的深紅得發黑的血。安東尼向前走了幾步,在樹影掩映中,隱隱約約地看到這個生物折疊起來的、蝙蝠般的黑翅膀。他起初還不敢確定,直到這個生物展開翅膀抖了抖。
安東尼瞪著那對翅膀前端的尖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海格又往學校中搞來了一頭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