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果然在校長室中。
他坐在桌子後麵,正低頭看著一張羊皮紙。他穿著一件亮藍色的長袍,帽子被放在桌角的位置,看起來剛剛從很遠的地方回來。福克斯站在他的椅背上,長長的、美麗的尾羽輕柔地垂在他肩膀旁邊,將銀白色的須發也映上一層金紅色的光輝。
“啊,米勒娃。”鄧布利多在他們走進校長室的時候抬起頭來,露出笑容,“我正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呢。幫忙關上門好嗎,海格?謝謝你。”
他用魔杖點了點,校長室中就出現了三把看起來非常舒服的椅子,其中一把明顯比彆的大一些。
海格朝鄧布利多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拽過大椅子,坐了下去。福克斯背過身不去看安東尼,低下鳥頭,把頭貼在鄧布利多的脖頸中靠了幾秒鐘,才展開翅膀,化作一道火光,消失了。
鄧布利多帶著笑意說:“坐吧,米勒娃,亨利。”
“好的,先生。”安東尼說著,坐到了另一邊的椅子上。
麥格教授沒有看出現的椅子,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前麵。
“阿不思,我希望你充分享受了你的會議。”她冷冷地說,“說不定你剛好也注意到了可敬的高級調查官對霍格沃茨產生了一些無足輕重的影響?”
“可能吧。”鄧布利多微笑著說,“我正在讀針對我的調查報告呢。”
麥格教授似乎一時間因為驚訝而忘記了生氣:“還有針對您的調查報告?”
鄧布利多點點頭:“顯然是的。我回來得剛剛好,正巧趕上將它從福克斯那裡拿過來——坐下吧,我的好教授,就當是為我慶祝。”麥格教授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值得慶祝的。”她略帶惱怒地說,“彆告訴我您得到了‘O’。”
鄧布利多說:“不,是‘A’。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成績單了,我一直想要再收一份呢。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茶?”
“不要糖和奶。”麥格教授說,“謝謝。”
“海格?亨利?”
安東尼道謝後接過茶杯,自己往裡麵丟了一塊方糖。海格的茶杯足足有水桶大小,他加了將近半桶牛奶,差點溢了出來。
麥格教授看了眼海格,轉向鄧布利多:“不論怎麼樣,阿不思,不能再讓多洛雷斯這樣下去了。她已經太過分了。”
鄧布利多把茶杯放下,將指尖對在一起,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麥格教授略微頓了頓,緊接著,她的抱怨就滾滾而出:“我已經說過她在課堂上走來走去的事情了——非常乾擾課堂紀律——更不要說她利用第二十三號教育令都做了些什麼了。不,我預料到了她的扣分不會非常公正,或者說我本來就沒有指望她能和公正擺在一起,但她已經比西弗勒斯還過分了,至少斯內普教授還會費心找點嚴苛的理由。最重要的是,您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嗎?”
“我猜我馬上就要知道了。”
麥格教授完全沒有被打斷:“她組織了一個調查行動組,然後將扣分的權力分給了那些學生,其中甚至包括二年級!這完全破壞了級長製度和學院分製度!”
“哎呀。”鄧布利多輕聲說。
“亨利和海格都看到了。阿不思,你可能有你的考慮,但是這必須停止。否則……”她頓了一下,“否則,我們還不如直接取消學院分製度呢——在一切都過於荒謬之前。”
“太荒謬了!”海格重複道,“三十分,來自一個二年級的斯萊特林壞小子!”
安東尼看到麥格教授朝自己投來的視線,放下了杯子附和道:“我看不出為什麼要允許烏姆裡奇女士這麼做。”
“說得對。”鄧布利多說著,站起來走到一旁,“不過,也說不定多洛雷斯有其他想法呢。”
他用魔杖在嗡嗡作響的銀製儀器上敲了敲。儀器噴出的白霧停頓了一陣,然後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煙霧扭曲起來,分作兩股,盤旋而上,又合成一股,最終在櫃頂上沉睡的分院帽附近消散了。
“有意思,可是,問題不在於是不是,而在於究竟怎麼……”鄧布利多喃喃道,然後轉過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雖然快到晚飯的時間了,不過我猜多洛雷斯不會介意先來一杯下午茶的。”
……
“你找我,校長?”烏姆裡奇嗲聲嗲氣地問。她站在校長室的中央,微微抬著下巴,似乎在有意讓自己顯得更加鎮定自若、盛氣淩人。除了進門時環視的一圈,她沒有再分給麥格教授、海格或者安東尼任何目光。
鄧布利多微笑著:“沒錯,多洛雷斯,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