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pua記者(1 / 2)

明明是伊桑·博加特主動要求采訪鄭辯知,但當眼前的華裔答應了他的要求,甚至貌似不想收費,他卻隻想逃跑。

記者是對危險有敏銳感知的物種。

他恐懼地抬頭:

“我、我們記者,還是要遵守客觀事實的。”

他堅信鄭辯知不懷好意。

如果他按照鄭辯知的要求,在自己的稿子上亂寫一通,編輯那裡過不過得去,是一回事。

如果過不去,被眼前的黑幫找麻煩又是一回事。

鄭辯知采用談判技巧:

“哦?難道你要放棄完成自己的新聞稿?”

隻要眼前的記者陷入他的邏輯裡,思考他拋出的話題誘餌,就一時半會兒擺脫不了他。

伊桑·博加特人還年輕,完全被鄭辯知帶到溝裡去了:

“不是的!我肯定會完成自己的工作。”

他自顧自地給出蒼白的解決方案:

“我可以采訪其他人,旁聽席上的、陪審團員、檢察官或者法官!”

鄭辯知冷笑一聲,開始反駁他的觀點,說的話一如既往的尖銳:

“你說笑了,這個想法沒有任何建設性。”

“檢察官與法官們是些清高的人物,隻喜歡和那些調性嚴肅的記者合作,他們恨不得將每一個凶殺案,都宣傳得像國際關係一樣深刻。”

他一步一步地給予對方精神壓力:

“陪審團有不得妄議的道德要求。”

“旁聽席除了你的同行,全是些來找樂子的人,腦子也光滑得像魚鱗片一樣。”

“並且,《紐約太陽報》的讀者們不會關心,案件證據的搜查思路,這可沒有多少遐想的範圍。”

伊桑·博加特應當明白自己的職業生涯,需要靠什麼攀爬。

成為一個百分百符合主編要求的好記者。

“這可不利於報紙的銷售。”

“想必你也知道——商業報紙可是銷量的奴隸,不具有另行揾食的權力。”

鄭辯知一邊說,一邊打量麵前的年輕人。

伊桑·博加特眼神之中,還透露出一種清澈的愚蠢,完全不具備單獨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

不用多想都是一個才剛剛入職,沒有資曆的菜狗。

二戰剛剛結束。

可是世界範圍內,還有許多地方沒有停火,孕育著大量的衝突。

沒參與過大項目經驗的他,出不了國,去不了那些正在戰爭之中,處於社會視線聚集點的危險前線。

在這個新聞界的偉大時代,被遺留在國家之中的他,隻能夠另辟蹊徑,自己給自己找一條出路。

鄭辯知再次提問:

“你的速記水平如何?伊桑·博加特。”

會被報社派來參加長庭審的記者,至少在基本功上麵,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被點到名字,伊桑·博加特他下意識地回答:

“音落字現。”

他也有自己值得驕傲的本事。

能夠長時間坐在一個地方,將一場會議的所有內容,以速記符號全部記在紙張上,以等待之後的挑選編輯。

鄭辯知搖搖頭,並不奉承他:

“那你很不幸,根據我的觀察,我可以非常準確地告訴你——”

“現場與你速記速度相當的記者,共有三名。”

“法庭上麵的辯論無比激烈,任何記者隻是摘抄我與檢察官西奧多·亞當斯的言辭,就已經足夠寫成一篇合格的新聞稿。”

“可是這並沒有什麼差異化。絕對不會讓你的主編滿意,甚至連你在報紙上僅有的板塊,都會被撤換掉。”

鄭辯知總用一些誇張的說辭聳動人心,他給出的例子太有細節,讓伊桑·博加特切身體會。

在他那雙平靜而又篤定的眼睛注視之下,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說法的邏輯性,對於推理的準確性。

伊桑·博加特的大腦自動分泌產生恐懼的遞質。

的確,他已經很久沒有寫出,有質量的報道了,若是再不體現出自己對於報社的價值,那麼他很快就會被裁掉。

被《紐約太陽報》退貨的職工,想要加入其他報社就更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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