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太太驚訝地捂住嘴巴,以免在眾人麵前,顯現出不得體的樣子。
“我都忘記我是在什麼時候,購買這件衣服的了。”
像布朗太太這樣能在彆墅之中,擁有4個衣帽間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動用她珍貴的大腦,記一下每一件衣服的來曆。
隻要不是剛到手的衣服,她都毫無印象,更不要說以此,論證出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陪審團中的人更是震驚。
他們之中根本沒有受過嚴謹的科學訓練的人,大多從事文字與商業之類的活動,看點財務報表可能還有機會弄得明白,能夠指點一二。
但是當他們看向鄭辯知剛剛寫下的數學公式的時候,腦子裡麵就隻剩下一片空白了。
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騙不了任何人。
鄭辯知的板書非常漂亮,哪怕是用粉筆,也能寫出淩厲的筆鋒,像尖刀一樣刻在黑板的中央,錯落有致的布局就像某種神秘的圖騰,帶有數學符號的獨特美感。
法庭中的黑板幾乎有樓層挑高的一半,他的論證故意寫得很大,不理解意義的字符擴展開來,極有壓迫感。
讓人不得不相信——
他所說的即為真理。
僅憑一張照片上影子傳遞的信息,就能夠精準地定位拍攝時間。
數學公式推理的結果,太浪漫了吧。
“完全正確。”
理查德·費曼上次庭審就看的興致勃勃,這次就算找代課老師、欠下人情也要參加。
在看到數學公式的一刻,他的大腦就開始自動進行計算。
腦子總是比動手快,當他看見鄭辯知寫下的數據與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樣之時,一瞬間衝上腦子的爽快,差點讓他尖叫出聲。
數學就是能夠應用在生活中的各個角落!
法庭也逃不開它的支配!
西奧多·亞當斯不愧是當之無愧的精英,他飛速地掃了一遍鄭辯知的論證,抓起一旁的資料,就開始驗算起來。
他的筆尖幾乎戳破紙張,手腕也顫抖著,最終承認道:
“毫無疑問,這是科學客觀的驗證。”
西奧多·亞當斯看向鄭辯知的眼神之中,已經多了太多複雜的情緒,這個原本被他看輕的華裔律師,僅僅在庭審之中,就展現出了太多令他大開眼界的驚喜。
他看得清楚明白,鄭辯知在板書公式的時候,微表情之中有明顯的思考,他並不是在背誦庭審之前就計算好的答案。
完全是現場演算的。
當得起麻省理工教授諾伯特·維納的學生。
西奧多·亞當斯隻是能演算鄭辯知的推論而已,要讓他在庭審之上,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整個論證思路寫下來,得再讓他重新讀個學位才做得到。
鄭辯知將粉筆放下:
“若是想要將時間精確到分鐘,並非不能做到,可是這要求我將算法變更,而且演算部分更加麻煩。”
“如果法官先生您仍有疑慮,我可以再換幾種計算方法來論證。”
法官搖搖頭:
“感謝辯護律師提供的補充證據。”
“我已經閱讀完購物憑證,並初步確認其的真實性。”
“根據上次庭審戴維·史密斯的證言,此張照片的拍攝時間能夠精確到日,便足以討論其撒謊的可能性。而精確到時……”
“他的謊言就被釘到恥辱柱上,再無辯駁的可能性。”
鄭辯知將展示黑板推到一邊,淡然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