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艾莉森·梅隆就出現在鄭辯知的律所門前,她竟然又換了一套更隆重的衣服,耳朵上綴著的海水珍珠,大得像棉花製品。
考慮到她郊外彆墅的距離,鄭辯知有理由懷疑她一晚上沒睡,光顧著化妝了。
她的身後,還緊緊跟著一個一臉嚴肅的紅發女人。
和纖細瘦弱的大小姐完全不同,伊默爾·伯恩魁梧得有點像美式漫畫裡的戰士角色,手臂處隆起的肌肉線條,連大號外套都沒辦法將之柔化。
鄭辯知大概掃了一眼。
曾經在模擬空間中經曆過一萬多個學時的格鬥訓練,讓他能夠評估眼前女人的戰鬥力。
像水牛一樣……
一拳能打出500磅吧?
鄭辯知總算知道,為什麼艾莉森·梅隆乾出這麼大的事兒,都沒有人上門製裁她了。
伊默爾·伯恩毫不畏懼地與鄭辯知對視,她把手臂背在身後,哪怕不言不語,也如同守護靈似得提供威懾力。
隻要有人敢對大小姐不利,她會用強而有力的大腿,完成一個裸絞,直到榨出對方的腦髓。
艾莉森·梅隆笑嘻嘻地介紹:
“鄭先生,這是我的保鏢伊默爾·伯恩小姐。您放心,她人很和善的。”
“跟昨晚不一樣,這次她來的主要目的是幫我拍照。”
典型的愛爾蘭名字。
從伊默爾·伯恩的麵部肌肉線條看,這個女子顯然不苟言笑,但為了配合大小姐的觀點,她雙手捧起胸前懸掛的相機,拚儘全力地扯出一個笑容。
但效果不大好,像獅子齜牙。
鄭辯知禮貌地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鄭辯知。”
除了眼中的紅血絲,一點也看不出艾莉森·梅隆熬夜後的疲累。
她捏著鄭辯知桌案上起草好的合同,把它舉起來高過頭頂,對準朝陽,此刻語氣歡快到顯得有些天真。
“我相信——”
“正式加入您的律師事務所,一定是對我的人生最大轉折,曆史性的時刻值得紀念。”
“有朝一日,它一定能銘刻在法製史上,全美國最先驅的女性律師,即將正式亮相!”
伊默爾·伯恩麵無表情,眼睛裡卻閃爍著長輩般的光輝,已經開始舉起相機哢哢照相,一點也不心疼膠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滿足一下新入職員工的願望,也沒什麼不好。
畢竟,這真的在創造曆史。
但艾莉森·梅隆的儀式感可有些太過誇張。
鄭辯知被迫像個就職的總統那樣,配合著她的要求,每寫下一個字母就換一隻鋼筆。
這些純金打造的鋼筆,用漂亮的刀花,刻著艾莉森·梅隆姓名的縮寫,而鄭辯知的韋氏拚音縮寫就刻得歪歪扭扭。
顯然由艾莉森·梅隆女士昨晚親自操刀。
好不容易簽好甲乙雙方姓名,得再將合同舉起來,一人拿著一邊,完成一場擺拍。
現在的照片不能即時成像,也不用多想,都能知曉艾莉森·梅隆標誌性的、黑白照片都難以掩蓋光芒的燦爛笑容。
好不容易走完這場顯得有些折磨的流程,鄭辯知這才催促道:
“好了,合同你也裝裱了,先放在這裡,我們要去找接下來案子的雇主,交流一下合同問題。”
艾莉森·梅隆的視線終於從洛可可風的相框上移開,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啊!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一直期待著,是什麼樣的案件呢?”
“上一場刑事案件你能辦的那麼漂亮,一定很快有刑事案件來找您吧,這一回我可以申請一起去現場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