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想,明天報紙上的標題,一定起得很奇妙。
鄭辯知早有一套標準回答:
“這是一個律師道德的問題。”
“首先,在法院宣告一個人有罪之前,我們無權認定其有罪。其次,即使是惡魔,也有獲得辯護的權利。這是寫在聯邦憲法,賦予公民的權利。”
當然,在鄭辯知這裡,隻有給他支付了足夠報酬的美國人,才有受辯護的權利。
伊桑·博加特謹慎地記下來:
“您是否接了新的案子?也會是刑事辯護的方向嗎?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否對其進行追蹤報道?”
鄭辯知笑了笑:
“當然……不是。”
伊桑·博加特整個人都懵了:
“啊?恕我冒昧我有些不理解這個選擇,但是我相信鄭先生您的實力,難不成是民事方麵的案子?”
鄭辯知搖搖頭:
“一個專利糾紛案。”
伊桑·博加特一時失語,這個訴訟方向,對現在的美國社會來說還是太小眾了,多少人高中的畢業證書都沒有,更不少說成為科學家申請專利了。
若是他的報紙對此大書特書,一定毫無銷量。
鄭辯知看穿了伊桑·博加特的心思。
他逐漸地拋出誘餌:
“不用失落,我的朋友,如果我告訴您,專利糾紛的另一方是GeneralElectric呢?”
伊桑·博加特的眼睛一瞬間亮起,若是一個以弱製強的案子。
可以將報道的重點落到GeneralElectric的身上,以勇者鬥惡龍的史詩口吻,敘述這個故事。
衝突吸引眼球。
他又重新立起筆尖,準備開始速記。
鄭辯知這才緩緩地說出自己知曉的信息,用廣播站播音員式的發音,確保伊桑·博加特聽得懂自己說的每一個字:
“我的雇主埃德蒙·溫特斯是個可憐的科學家,他明明早已經向專利局提交申請,將自主研發渦輪噴氣發動機的投入生產。”
“GeneralElectric卻突然跳出來,說是他們雇傭的科學家首先發明了該項專利,埃德蒙·溫特斯隻是個提前申請的小偷。”
伊桑·博加特也是有些法律知識的:
“據我所知,紐約的法律是先發明原則,您的雇主沒有、”
鄭辯知打斷了他:
“若我告訴您——”
“的確是我的雇主先發明的呢?”
“隻是GeneralElectric雇人偷走了他的全部底稿。不對、部分底稿。”
這當然是假消息。
但是,鄭辯知說得無比自然:
“我對此次庭審有著絕對的信心,隻要讓我的雇主把底稿藏到庭審開始,我們就會贏了。”
伊桑·博加特呼吸一滯:
“這點太重要了……”
他的大腦一時間閃過很多片段,他忍不住壓低自己的呼吸:
“您完全可以在法庭上,複現關鍵證據逆轉的偉業。”
“鄭先生,您放心,我不會在今天上交的稿子上提及這個。”
鄭辯知再次笑著:
“為什麼不寫呢?陽謀的施展如同江河洪流,無人可以阻擋,無人可以更改。”
“就像上個案子一樣,你不也在第二次庭審開始前,就已經落筆宣判馬爾科·羅西無罪了嗎?”
“博加特先生。”
“我說過了——”
“我們是朋友,我會幫助你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