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鑰匙打開大門——光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花了快三分鐘。這點小事對已經精疲力竭的間桐雁夜來說,是一件就算擠出最後一絲力氣都難如登天的沉重勞動。
像是結束了應酬後回家的小職員一般,雁夜拖動疲憊的腳步,連燈都不想開,就把自己丟在了沙發上,發出了半是舒服半是無奈的長吟。
雖然早有準備,但再怎麼說,支持Berserker行動所消耗的魔力也過分離譜了吧?
回想起被他消耗乾淨的一罐子魔力蟲,雁夜就忍不住又想歎氣了。
他與其他禦主不同,不過是個速成的魔術師。什麼粗心大意、什麼驕傲等等的心態都與他無緣。就算他和其他人一樣與從者一同上戰場,也沒有自信能夠和其他魔術師交手。再說他的從者是Berserker,即使他想要就近給予戰略指示,Berserker也不可能會聽從控製。
所以他索性像扔炸彈一樣,把Berserker解放之後丟進敵軍陣營裡,讓他恣意發狂肆虐。雁夜認為自己應該以自保為優先,在安全的地方觀戰即可。
其實本不會消耗這麼多魔力的……可是Berserker在看到了Saber之後,就再也不受他的控製了,從契約那端傳來的狂亂情緒,雁夜至今回想起來都不寒而栗。
那個金發的,看似嬌小的少女騎士,是Berserker,是圓桌騎士蘭斯洛特的什麼人?
默默將這個疑惑壓在心底,雁夜旋即又思考起另一個重大的問題。
那個金色的,不可一世的Arche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Berserker能夠打倒他嗎?
這條打倒遠阪時臣的道路究竟有多遠?
在那之後,打倒全部的敵人……走到聖杯之前又有多遠?
可是為了自己的追求,為了自己的夢想,雁夜隻能繼續前進。絕對不能淘汰出局。即使要將最後一片血肉燃燒殆儘,也絕對要達成目標。不然,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更何況,聖杯對於他而言,還有一個作用……
正當雁夜思考之時,附帶著朔月氣息的魔力光團擠進了客廳,點亮了雁夜呆滯的臉龐。
看著畫麵中,正在享用美食的美遊和Lancer,雁夜愣了許久,感受到了胃部的空虛。
他可是從一大早就開始追蹤Lancer的氣息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沒吃飯。
“咕嚕嚕……”空空如也的肚子發出抗議。
“小櫻……唉。”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都已經是這個點了,雁夜可不想叫醒小櫻。
饑餓的雁夜扭頭,與沉默佇立的Berserker對視。
黑甲的騎士默然不語,唯有頭盔內部的紅光像信號燈般閃爍,甚至還微不可查地歪了歪頭。
Berserker:你瞅啥?
間桐雁夜:……
你不能指望一個狂戰士洗手作羹湯。
雁夜失望的閉上了眼睛,身上逐漸散發出不輸於Berserker的怨念。
“朔月,你這個小混蛋……”
————
言峰綺禮坐在教會的地下,靜靜打量著攤在他麵前的兩個小生物。
一隻是頭部被扭斷的蝙蝠屍首,有一台掌心大小的電子機械被綁在蝙蝠的腹部上,有圓形電池——那是無線針孔攝影機。
另一隻則沒有正常的形體,看上去就像是浮動著的暗影,顯然是某種虛數魔術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