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道:
“借人國柄,則失其權”,“借人利器,則為人所害”,這是本篇反複強調的一個重要觀點。前朝東漢末期,皇帝大權落入外戚、宦宮之手導致衰亡的曆史,可以充分證明這一點。外戚就是皇帝的母家和妻家的親戚,宦官本是皇帝的家奴。前朝東漢初期,為了防止他們乾政,對他們的控製比較嚴格。但到了中葉以後,皇帝多是幼年繼位,由母後臨朝稱製。外戚把持朝政,皇帝成為他們手中的傀儡。皇帝為了擺脫外戚勢力的控製,隻好依靠身邊的宦官,鏟除外戚勢力,結果大權又落入宦官手中。無論是外戚或宦官,他們都飛揚跋扈,胡作非為,任人唯親,打擊異己,賣官鬻爵,搜刮民財,造成政治的極端黑暗和腐敗。
從順帝經衝帝、質帝到桓帝的二十餘年間,粱商、粱冀父子相繼掌權,外戚勢力發展到了頂峰。梁冀凶殘貪暴,驕橫跋扈。有一次,九歲的質帝開玩笑地稱呼他為“跋扈將軍”,他便將質帝毒死,另立他十五歲的妹夫劉誌為帝,是為桓帝。朝廷大事都由他獨斷,甚至連皇帝也不得乾預,百宮更不敢違背他的意誌辦事。梁冀公開貪汙受賄,搜刮財富,敲詐勒索,廣求珍寶,窮奢極欲。後來,梁冀的兩個妹妹皇太後和皇後相繼死去,他失去了靠山。這時,早已對他心懷不滿的桓帝同幾個宦官合謀,消滅了粱氏勢力。
前朝粱氏勢力被消滅後,朝權又轉移到宦宮手裡。幫助桓帝誅滅梁氏的宦官單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五人,同日封侯,還有一些小宦官也被加官晉爵。這些人也同樣是一群貪婪殘暴的吸血鬼,他們競相修建華麗的第宅,又派姻親宰州臨郡,任意勒索民財。單超等五個宦官和他們的親屬“虐遍天下,民不堪命”。人民痛恨地稱呼他們為“左回天”、“徐臥虎”。“具獨坐”、“唐兩墮”等。在他們的統治下,東漢政治烏煙瘴氣,黑暗混亂。
就這樣,東漢朝政在外戚和宦官手中不斷轉換。伴隨這種惡性循環的不斷發展,東漢王朝也逐步走向衰亡。
文王問太公曰:“守國奈何?”
太公曰:“齋,將語君天地之經,四時所生,仁聖之道,民機之情。”
王即齋七日,北麵再拜而問之。
太公曰:“天生四時,地生萬物,天下有民,仁聖牧之。故春道生,萬物榮;夏道長,萬物成;秋道斂,萬物盈;冬道藏,萬物尋。盈則藏,藏則複起,莫知所終,莫知所始。聖人配之,以為天地經紀。故天下治,仁聖藏;天下亂,仁聖昌,至道其然也。聖人之在天地間也,其寶固大矣。因其常而視之,則民安。夫民動而為機,機動而得失爭矣。故發之以其陰,會之以其陽。為之先唱,天下和之。極反其常,莫進而爭,莫退而讓。守國如此,與天地同光。
其意思為:
文王問太公道:“怎樣才能保衛國家呢?”
太公說:“請您先行齋戒,然後我再告訴您關於天地之間運行的規律,四季萬物生長的原由,聖賢的治國道理,民心轉變的根源。”
文王於是齋戒七天,以弟子禮再度拜問太公。
太公說:“天有四時,地生萬物。天下有民眾,民眾由聖賢治理。春天的規律是滋生,萬物都欣欣向榮;夏天的規律是成長,萬物都繁榮茂盛;秋天的規律是收獲,萬物都飽滿成熟;冬天的規律是貯藏,萬物都潛藏不動。萬物成熟就應收藏,攸藏之後則又重新滋生。如此周而複始、循環往複,既無終點,也無起點。聖人參照效法這一自然規律,作為治理天下的普遍原則。所以天下大治時,仁人聖君就隱而不露;天下動亂之時,仁人聖君就奮起撥亂反正,建功立業。這是必然的規律。聖人處於天地之間,他的地位作用的確重大。他遵循常理治理天下,使民眾安定。民心不定,是動亂發生的契機。一同出現這種契機,天下權力之爭奪得失也必然隨之而起。這時聖人就秘密地發展自己的力量,待到時機成熟就公開進行討伐。首先倡導除暴安民,天下必然群起響應。當變亂平息一切已恢複正常時,既不要進而爭功,也無需退而讓位。這樣守國,就可以與天地共存,與日月同光了。”
蕭寒說:本篇首先闡明應根據萬物生長的規律來治理民眾。接著論述了在天下動蕩時,應采取“發之以其陰,會之以其陽”的策略,這樣就會“天下和之”,奪取天下。
上賢第九
文王問太公曰:“王人者何上何下,何取何去,何禁何止?”
太公曰:“王人者上賢,下不肖,取誠信,去詐偽,禁暴亂,止奢侈。故王人者有六賊七害。”
文王曰:“願聞其道。”
太公曰:“夫六賊者:
一曰,臣有大作宮室池榭,遊觀俱樂者,傷王之德;
二曰,民有不事農桑,任氣遊俠,犯曆法禁,不從吏教者,傷王之化;
三曰,臣有結朋黨,蔽賢智,障主明者,傷王之權;
四曰,士有抗誌高節,以為氣勢,外交諸侯,不重其主者,傷王之威;
五曰,臣有輕爵位,賤有司,羞為上犯難者,傷功臣之勞;
六曰,強宗侵奪,陵侮貧弱者,傷庶人之業。
七害者:
一曰,無智略權謀,而以重賞尊爵之故,強勇輕戰,僥幸於外,王者慎勿使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