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罰第十一
蕭寒說:
本篇首先闡明了賞罰的目的:“賞所以存勸,罰所以示懲”。而要達到這一國的,必須堅持賞貴信、罰貴必,也就是賞信罰必的原則。
文王問太公曰:“賞所以存勸,罰所以示懲。吾欲賞一以勸百,罰一以懲眾,為之奈何?”
太公曰:“凡用賞者貴信,用罰者貴必。賞信罰必於耳目之所聞見,則所不聞見者,莫不陰化矣。夫誠暢於天地,通於神明、而況於人乎?”
它的意思為:
文王問太公說:“獎賞是用來鼓勵人的,懲罰是用來警誡人的,我想用獎賞一人來鼓勵百人,懲罰一人以警誡大眾,應該怎麼辦呢?”
太公回答道:“獎賞貴在守信,懲罰貴在必行。獎賞守信,懲罰必行,是人們耳朵能聽到、眼睛能看見的。即使是沒有聽到和看見,也都會因此而潛移默化了”。誠信能夠暢行於天地之間,上通於神明,更何況是對人呢?”
比如:信賞必罰是執行和嚴明軍紀的一項基本原則,隻有這樣,才能收到“存勸”、“示懲”之效。前朝春秋時期齊國將軍司馬穰苴斬莊賈的故事就是這方麵的一個著名例證。
前朝帝王周景王十四年(前 531 年),晉、燕兩國從西南和北方進犯齊國,齊軍連連敗北,齊國上下震動。齊景公為扭轉戰局,召集滿朝文士商討對策。宰相晏嬰認為司馬穰苴文能服眾、武能威敵,如讓他擔任將軍,必能擊敗來犯之敵。齊景公於是任命司馬穰苴為大將,帶兵迎敵。穰苴受命後,沒有立即出兵。他知道齊軍素來散漫,紀律鬆弛,如果不先整肅軍紀,很難取得勝利。因此他向景公建議:“我出身低微,一下子就當了將軍,恐怕有些將士會不服氣。希望能派一位地位高貴的大臣當監軍。”齊景公當即指令寵臣莊賈任監軍。穰苴與莊賈約定,次日中午在軍營會合。
第二天,齊國軍隊齊集軍營,穰苴一麵整頓隊伍,一麵立起標杆漏壺計算時間,等待莊賈到來。可是莊賈自恃是景王寵臣,驕橫自大,全不把平民出身的穰苴放在眼裡,竟然赴為他餞行的宴會去了。中午一到,穰苴便撤去漏表,檢閱部隊,部署任務,申明軍紀,然後進行操練。直到天色日暮,醉熏熏的莊賈才姍姍來到軍營。按照軍法,在軍情緊急時,誤期遲到的應當斬首。穰宜當即依照軍法將莊賈斬首示眾。景公聞訊,急派使者前來命令赦免莊賈。穰苴以“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駁回,並且以使者駕車在軍營中橫衝直撞違犯軍紀為由,轎殺使者仆從,砍斷使者車廂的木柱,殺死車左的挽
馬,以示軍法嚴峻,不容違犯。這一舉動,極大地震動了全軍,給將士們以深刻教育。自此,齊軍軍紀得到整肅,做到了令行禁止。穰苴率領這支軍紀嚴明的部隊出動之後,很快收複了失地,獲得了勝利。
兵道第十二
蕭寒又言:本篇論述了用兵的基本原則和方法。主要闡明了以下幾點:一是強調“凡兵之道,莫過於一”,就是用兵要集中兵力,集中指揮,行動一致。部隊的行動如能達到“一”的要求,就能“獨往獨來”,達到“階於道,幾於神”的境界。二是“存”和“亡”、“樂”和“殃”雖然是對立的,但在一定條件下又互相轉化。因此,應存時慮亡,樂時慮殃,靈活用兵,促使形勢向有利於己的方麵轉化。三是在兩軍相遇、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要取得勝利,必須示形動敵,欺騙敵人,聲東擊西。四是兵貴神速,擊敵不意,即“兵勝之術,密察敵人之機而速乘其利,複疾擊其不意。”
武王問太公曰:“兵道如何?”
太公曰:“凡兵之道,莫過乎一。一者能獨往獨來。黃帝曰:‘一者階於道,幾於神。’用之在於機,顯之在於勢,成之在於君。故聖王號兵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今商王知存而不知亡,知樂而不知殃。夫存者非存,在於慮亡,樂者非樂,在於慮殃。今王已慮其源,豈憂其流乎?”
武王曰:“兩軍相遇,彼不可來,此不可往,各設固備,未敢先發,我
欲襲之,不得其利,為之奈何?”
太公曰:“外亂而內整,示饑而實飽,內精而外鈍。一合一離,一聚一散。陰其謀,密其機,高其壘,伏其銳士,寂若無聲,敵不知我所備,欲其西,襲其東。”
武王曰:“敵知我情,通我謀,為之奈何?”
太公曰;“兵勝之術,密察敵人之機,而速乘其利,複疾擊其不意。”
它的意思為:
武王問太公說:“用兵的原則是什麼?”
太公回答道:“一般用兵的原則,沒有比指揮上的高度統一更重要的了。指揮統一,軍隊就能獨往獨來,所向無敵。”黃帝說:‘統一指揮基本上符合用兵的規律,幾乎可以達到神妙莫測的用兵境界。’運用統一指揮這一原則,關鍵在於把握時機;顯示這一原則,關鍵在於利用態勢;成功地利用這一原則,關鍵在於君主。所以古代聖王稱戰爭為凶器,隻有在不得已時才使用它。現在商王隻知道他的國家存在,而不知道他的國家已麵臨危亡;隻知道縱情享錠,而不知道他已麵臨禍殃。國家能否長存,不在於眼下是否存在,而在於能否做到居安思危;君主能否享樂,不在於眼前是否享樂,而在於能否做到樂不忘憂。現在您已思慮到安危存亡的根本問題,至於其他枝節問題還有什麼好憂慮的呢?”
武王問道:“兩軍相遇,敵人不能來進攻我,我也不能去攻打敵人。雙方都設置堅固的守備,誰都不敢率先發起攻擊,我想襲擊他,又沒有有利的條件,應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