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稹拍了拍夏景度的手道:“車上還有愚弟的未婚妻,我專程帶她一起過來吊唁恩師,也讓師母看看她。”
夏景度喜道:“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何等神仙人物,竟能夠入我微之賢弟的眼中。”
辛稹一笑,與車內道:“盈盈,我要掀開車簾接你下來了,你準備好了麼?”
任盈盈主動拉開窗簾,然後直接從車上跳下,十分乾脆利落,然而夏景度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夏景度心道,這可不太大家閨秀啊,哪有大家閨秀自己跳下車的,我這微之賢弟不會是心灰意冷,隨意娶了個鄉野丫頭吧?
任盈盈看了一下辛稹,辛稹笑道:“你便稱他景度兄即可。”
夏景度更是眉頭深皺。
他看了一下任盈盈,雖然容貌秀麗絕倫,嬌美不可方物,但眉眼之間的桀驁不馴卻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任盈盈與夏景度拱手見禮道:“任盈盈見過景度兄。”
夏景度這下子心中更是不悅,這拱手禮乃是平輩男性之間的禮節,景度兄更不是任盈盈該喊的稱呼,心想微之賢弟怎麼墮落至此,所謂娶妻娶賢,這少女雖然貌美,但卻非良配。
但辛稹畢竟是來吊唁先父的,總不好令人難看,於是勉強笑道:“好啊,好啊,來來,快快請進。”
他這般神色任盈盈又何嘗看不出來,臉色頓時有些變了。
辛稹落後一步與任盈盈站在了一起,低聲道:“不要在意這些,景度兄就是文人的臭毛病,今日吊唁之後,以後可能都不會有什麼交集了,我混我的江湖,他當他的官,今日過來,乃是感念恩師當年的提攜,其餘彆無他意。”
任盈盈輕輕握了一下辛稹的手,示意自己省得。
辛稹欣慰的拍了拍任盈盈的手臂。
夏大學士早就落土為安,所謂吊唁,不過是對著令牌上香罷了,隨後夏老夫人也出來了,看到辛稹眼眶便已經紅了,帶著哭腔道:“我的好微之,你那老師不僅沒能帶你上進,反而連累你了,你多好的前程啊,這一下子便都葬送了!”
辛稹握住了夏老夫人的手誠懇道:“若非老師當年提攜,微之也到不了這程度,而且這也不是老師的問題,乃是奸臣排擠之故,隻恨我幫不上老師,倒是讓老師鬱鬱而終了。”
夏老夫人歎了一聲道:“我聽景度說,嚴首輔那邊曾讓人請你出山,你不願意去,其實何苦如此,你老師臨終前還說起這事,說你完全不必要如此。”
辛稹笑道:“老師肯定不會這麼說,他知我脾性的。”
夏老夫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抹了抹眼淚笑道:“你們這師徒兩個啊,都是驢脾氣!”
說到這裡,她看向任盈盈,喜道:“多好看的女娃啊,與微之站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一般,真是福氣。”
夏老夫人說著,便把手上的金手鐲一脫,順手便抓住任盈盈的手腕,將金手鐲套了上去,任盈盈看向辛稹,辛稹笑道:“師娘跟我娘沒有區彆,師娘給的伱就收下。”
任盈盈乖巧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