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那咄咄逼人的態度,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數,讓他本意從小事上挑毛病,從而占據上風的計劃作空。
所以他隻能直奔主題道“三公子,曹丞相如今已是一統北方,當為今世第一大諸侯,而劉玄德一直與他交惡,你卻還執意蠱惑州牧,想要把他引入荊州,是想讓曹丞相來攻打我荊州嗎?”
“是想將荊州基業毀於一旦嗎?”
“還是說,你收取了劉玄德的好處?”
眾官深以為然,附和不止。
劉修環視眾人,“嗬”了一聲,這蔡逼也不完全是廢物嘛,老狐狸,這竟然能忍住怒氣,還能反擊。
好家夥,這一頂又一頂的大帽子就這樣給扣在我頭上,也不問問我,頂不頂得住!
劉修麵色一沉,直接將蔡宇從人群中拽了出來,如提死狗一般。
“左一口曹丞相,右一口曹丞相,怎麼?這曹賊是你爹還是你娘啊,這麼尊敬!啊!”
被這樣當眾拽出來,與在大街上拉屎有什麼區彆。
蔡宇臉色鐵青,這樣被當眾羞辱,忍不住怒聲道“三公子,我今日與你隻論公事,你莫要欺我!我蔡氏也不是這樣讓人欺辱的!”
隨著威脅的聲音落下,劉修那蒲扇般的巴掌也呼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讓整個屋內落針可聞,蔡宇捂著那清晰可見五個手指印的臉,怒不可遏的指著劉修,“你…你,你怎敢?我要殺了你!!”
說著揚起拳頭,作勢就要過去與劉修拚命,幸好被眾官拉了下來。
“蔡大人,冷靜,冷靜!”
“聒噪!”
劉修冷冷道“曹賊雖勢大,但我荊州水軍又豈是泥捏的。”
眾官心中不免嗤笑,終究隻是一個不喑世事的黃口小兒,有些事大家心中明白,卻不能擺明麵上說。
“三公子,你怕是不知道曹丞…曹操此刻正追著袁紹的兩個兒子到了遼東,而公孫康更是畏懼曹操將袁氏二子獻給了他。”
“等他回過頭來,必伐劉備!”
“那時曹軍集結近六十萬大軍…嗬嗬…我也不是壯他人聲勢,滅自己威風,事實就是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因為劉備交惡那曹操,予其借口。”蔡宇抓住機會自不會放過,反諷道。
還真是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蔡氏麵對即將統一北方,有鯨吞天下之勢得曹操,自然不會把寶壓在一個年邁病弱的劉表身上,要不會押在這些豚犬子嗣上。
此次他蔡宇自是蔡瑁授意而來,就為了通過施壓劉修,投鼠忌器,讓劉表認清現實。
他們也不會傻到真的以為一個劉修就能影響劉表的決策。
劉表的意圖,他蔡氏又豈能不知,想用劉備製衡我等,豈能如願!
劉備可是讓曹操都謂之英雄的存在,手下更是猛將如雲,故此讓蔡氏,蒯氏備感壓力,所謂臥床之塌怎容他人酣睡!
劉備不來則矣,來則必讓其屍骨無存。
而來此的眾官並沒有注意到,屋內後方,一處帷幕後,一個身穿錦衣的老者,正在喝著茶。
他的左邊,一個身高八尺的將軍持劍冷冷站立,右邊則是一個長衫的中年男子。
不同於帷幕外的爭論,他們這靜悄悄,正在品茶的老者突然問道“機伯,你怎麼看?”
男子正是幕賓伊籍,微微思考一下,附身低語道“主公,眾官來此,大都借口不想惹怒曹操,而三公子卻無視眾官,隻針對蔡宇一人,恐也是不想將事態弄大。”
老者正是劉表,他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仲興,你覺得呢?”
劉仲興自然就是劉表的侄子劉磐,乃一員虎將,隻聽他冷聲道“誰惹小修,我便殺誰!”
旁邊的伊籍嚇一跳,趕忙勸道“將軍不可,蔡氏乃荊州大族不可妄動,再說此次倒是蔡宇被三公子拿捏了,萬不可意氣用事啊。”
劉磐點點頭,表示認可,認真道“小修惹誰,我便殺誰!”
伊籍一整個人僵住了,還真特麼的曹丕老丈人不說話,甄姬爸無語。
劉表卻是放下茶杯笑了起來,“為了我荊州自然是好的,咳…咳…但是有人總是一心二意,想要投機取巧,咳咳…那就都殺了便是。”
這個殺字不似劉磐那種讓人汗毛豎起,而是一微不足道的隨意,如風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伊籍看著麵前孱弱的老者,仿佛不
曾認識一般。
就在這時,劉修那冷冽的聲音響起,“先不說那劉皇叔是我漢室之宗親,我父焉有不救之理?眾官皆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