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後半夜了,可張簡卻依舊沒有休息。他被衛則臨時任命為主簿,帶領佐吏文書負責盤查府庫支援前方戰事和征召鄉勇之事。
張簡不敢鬆懈緊緊盯著忙碌的眾人:“諸位務必細心查驗,切不可掉以輕心。”
忽的腦中一閃問左右道:“縣令成弘在做什麼?”
身邊佐吏回道:“成縣令自告病以來便閉門謝客在家中養病。”
“哦!”
雞鳴時分,天氣忽變,雲遮月雷聲陣陣。
距離蛇尾港不遠的海麵上,十幾艘大小艦船正在頂著風雨前行。一個粗獷漢子赤裸著上身下麵穿著短褲不懼風雨立於船頭遠眺著前方。
粗獷漢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高聲道:“還有多遠了?”
身旁手下回道:“大當家的,前麵不遠便到蛇尾港了,可是這風雨......。”
“小小風雨有何懼怕,我已與代樂約定好今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可失信,以後還要靠著他們吃飯哪。”
這夥人馬便是讓晉安沿海百姓厭惡無比的海盜馬義一夥。
馬義原是交州海陽郡人氏,自小便不事農桑專喜好勇鬥狠,後來在晉安沿海糾集了二三百人做起了海盜。靠著自己的凶狠和果斷倒是成了晉安沿海一股不小的勢力,與代樂有些交情。
“可是大當家,這海上風雨不小隻怕到時船難以靠岸呀。”
馬義笑道:“你懂什麼,趁著這風雨正好行事,現在這天氣他們定然防備鬆懈。一會不需靠岸,叫弟兄們乘小船悄悄入港,進去之後給老子殺,給老子搶便是了。”馬義不愧是凶狠的慣匪,麵對錢財不管有多大的阻礙他都願意試試。
就這樣十幾艘大船停靠在了距離蛇尾港不遠處,兩百多海盜在馬義的帶領下乘著小船悄悄的潛入了海港。
不出馬義所料,港口上的護衛因為風雨的緣故並沒有堅守在崗位上,而是回去睡覺了。一路而來竟是出奇的順利,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是時風雨大作還伴隨著雷電之聲,吳通抱著老婆睡得正香。忽聽屋外管家用力的砸門,並大喊著:“老爺,進賊了!老爺!”
吳通迷迷糊糊不知發生了什麼,嘟嘟囔囔的披上衣服下了床去開門。卻見管家連外衣都沒穿一把扯住吳通顫抖著叫道:“老爺!有賊人殺進來了,護院難以抵擋,快逃吧。”
吳通一聽被嚇得頓時是睡意全無急忙問道:“什麼賊人?”
管家道:“不知,足有上百人之多。家丁護院根本不是對手,老爺還是快逃吧。”
吳通一咬牙趕緊叫管家去將自己的兒女帶到馬廄,自己則拉過妻子喊道:“快,快隨我去後院。”
吳通的妻子徐氏此時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竟裝起自己的金銀首飾來。吳通上前便是一巴掌聲嘶力竭的大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這些,快帶上孩子跟我走。”
此時的吳通一刻都不敢耽誤,他知道這個時候什麼都沒有命重要,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吳通來到後院命護衛砸開院牆,帶著老婆孩子在數人的保護下向吳建的軍營策馬奔去。
前院如今已是血流成河一片煉獄,馬義一夥見人便殺不留活口,吳通手下雖有不少護院家丁可如何能是這群窮凶極惡之人的對手。就在吳通前腳剛逃出去時,馬義緊跟著便帶人殺進了過來。
馬義一馬當先來到了正房卻不見一人,房間早已是人去樓空,不禁大怒道:“人哪?”
這時一個手下匆匆跑來稟報:“大當家的,後院的院牆被砸開了一個大缺口,那吳通怕是已經跑了。”
馬義一刀劈翻麵前的桌子大罵道:“奶奶的,叫這個龜孫子跑了,罷了。叫弟兄們快搬東西,能拿走的都給我搬到船上,拿不走的就都給我燒了。”
話音一落眾海盜不禁興奮的哇哇亂叫起來。
“大當家的,這下著雨怎麼燒?”這時一個不長眼的海盜聰明的問道。
馬義眼色一沉上前便是一腳:“你腦子裡是不是進水了,屋外麵下雨你不會在屋裡麵燒嗎?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