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允樓,張簡漸漸意識到此事恐怕將會往最壞的一麵發展,投石擊水沒想到竟激起如此巨大的波瀾。
到了宵禁時,成闊才姍姍來遲。一見到張簡便直接了當的苦笑著大倒苦水,直言沒想到因為如此小事竟鬨的滿城風雨。
現在三法司公審此案正在傳喚證人,可文茵早被陸宜藏了起來,而許配的那個人家更是尋不到,因為壓根這個人就不存在。
三法司中的大理寺和刑部為了避嫌都是派出了一些中立之人,禦史台更是經陸宜授意高高掛起等著看好戲,大家騎虎難下誰都不想得罪誰,所以這人證未傳喚到位便一直壓著不審。
張簡聽後不禁問道:“那令尊想如何應對?”
成闊也不避諱直言道:“此次陸宜明擺著是衝著我們來的,刑部全都被他牽扯進來了,若是不予以回擊任其施為到時豈不是損失慘重。”
張簡看著成闊問道:“如此想法是成氏門生所想還是皆如此所想?”
成闊聽出了張簡似乎話裡有話,於是急道:“道真似有良策,不妨直說,你我朋友還有什麼忌諱的。”
張簡歎道:“此案說到底還是因我而起,既然令舒把我當朋友我也就不藏著掖著得了。此案乃是一微不足道的小案子大家都心知肚明,陸宜的手段更是逃不過大家的眼睛,可為什麼此事就如此難辦,讓人人都避之不及?”
成闊道:“此案早已超出了案子本身,現在乃是陸氏與成氏之爭,與道真無乾。至於其他人,在局之人唯恐勢弱,局外之人自是唯恐避之不及。”
張簡道:“既是如此通透,陛下又怎會不知。”
成闊打了一個冷顫,猛然抬起頭看向張簡,“道真是說此事是陛下有意為之?”
被張簡這麼一點,成闊豁然開朗。衛援在此事上看似局外之人,但一細想卻又好似不是如此簡單。陸氏和成氏相鬥數十年卻一直相互製衡,這其中無時無刻不是有著衛援的影子。可現在衛援越來越老,他不得不想著為後繼之人鋪路,而自己手下最得力者無疑便成為了攔路石,可皇權這東西的誘惑力何其之大不到最後一刻誰又甘心放手,所以成氏也就成了若即若離想舍又不敢舍的利劍。
成氏!成氏!已經走到十字街口。
“道真既能勘破定然有辦法,還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以在下愚見認為此事的關鍵不在於案子本身誰對誰錯,而是在於相互平衡,陸氏勢強則成氏一方安然無恙,成氏若強定會被陛下削弱。”
“勢弱?”成闊若有所思,“道真是說此事我們不可硬頂,反而是要示敵以弱。”
“陸宜乃是太子一黨,太子勢強陛下安能不疑?如此一來陛下又豈會過多苛求於成氏?”
成闊當局者迷,如今張簡稍作提醒,已是明白了個大概,於是連忙起身告辭趕回郡公府。
張簡叫住成闊提醒道:“令舒,你們兩家相鬥多年,互相之間難道沒有安插人手嗎?若是能啟用幾人參奏令尊,那此事便勝券在握了。”
成闊一拍大腿,妙呀!
隨後來不及道謝便風風火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