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之戰過去已經快兩個月了,就在陳繼慶的罪責還在商議之時,越州刺史臨川王衛濟忽然上書,狀告越州南康商人齊觀在北伐期間囤貨居奇,並與越人姒江勾結襲取為前線準備的糧草。
太清帝衛援本就被戰敗的事鬨的心力交瘁,看了衛濟的上書後更是勃然大怒,前方血戰慘敗後邊的商人卻在囤貨居奇窩裡鬥,立刻就是龍顏大怒,當即下旨命三法司徹查此事。
案子發到刑部,尚書孫貞早就收到太尉成譯的告誡,囑咐他不要擅自定奪此事,於是孫貞隻好在第一時間來到了潯陽郡公府求教指示。
潯陽郡公府花廳內,刑部尚書孫貞和成闊皆默然不語垂首而坐,上座的成譯卻不疾不徐的謂成闊道:“令舒,你把知道的和孫尚書說說吧。”
成闊微微頷首並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書信:“孫尚書想必已經知道齊觀一案的大概了吧?”
孫貞點頭道:“具體細節雖不得而知,但臨川王所表已然知曉。”
成闊隨即將手中的書信遞與了孫貞,孫貞疑惑地接過,一看之下已是震的目瞪口呆,片刻後才顫聲道:“此案竟與江陵王有關係!大公子這信中所言屬實嗎?”
成闊重重的點了點頭,因為這信正是張簡所寫並與衛濟的呈文一起送到的建康,對於這種事成闊覺得以張簡的人品不會騙自己,反而更覺得以張簡的立場完全沒有必要告訴自己。
成譯得知此事後亦是舉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現在朝中本就是多事之秋,之前的文茵案已經讓成譯感覺到了衛援對自己的戒心,現在衛節衛濟二王又起爭鬥,自這邊一個不慎便性命堪憂。
下坐的孫貞此時更是不敢表態了,於是瞥了一眼成譯和成闊,默然不語。
“令舒,你與那張簡交厚,此事你怎麼看?”末了成譯還是問向了自己的兒子。
成闊長籲一聲道:“道真乃君子,此次來信相告足見情誼。兒子以為既然此案背後牽扯如此之大,不如我們就以不變應萬變,陛下讓三法司徹查此事,我們隨波逐流敷衍敷衍便可,此事說到底還是陛下的家事,陛下一直對宗親寬容有加,說不定最後又是不了了之。”
成譯皺眉道:“此事光是隨波逐流還不夠,若是最後真的查出了江陵王或是他出麵斡旋,那我們會不會在陛下心中又留下示好藩王圖謀不軌的印象。”
頓時廳中又陷入了沉寂,三人麵麵相覷仿佛又回到了起點。
“孫尚書你且先回去,待我細細思量後,明日與你答複。”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孫貞離開後花廳內便隻剩下成譯成闊父子,微弱的的燭光映在二人臉上,兩人卻紋絲不動,如同兩尊雕像。
“父親,如今朝局動蕩,我們該如何走下去?”
成闊所問又如何不是成譯所想,為官幾十載的成譯當然知道什麼叫盛極必衰、什麼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什麼叫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如今的楚國遠遠要比今上和儲君的關係複雜得多,衛援任人唯親,楚國宗親遍布全國各各手握大權。寒山一敗南徐州和揚州兵馬幾乎全軍覆沒,一時間神器震蕩,衛援在日尚可讓天下諸衛有所忌憚,可一旦衛援駕崩......。
成譯沒敢再繼續想下去,“闊兒,如果我們向太子......”成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