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一行人來到了大司馬門前,可此時的大司馬門已經不能讓車馬通行了,因為早在圍城的第二個月,成譯便命人掘土將城門堵死。
如此一來張簡和物資就隻能墜城而入,可笑張簡竟能在這個時代坐一回人力電梯。
大司馬門的城樓上成譯謹慎的注視著城下叛軍的動作,雖然現在雙方名義上是講和了,但內裡是怎麼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成譯可怕孟君趁虛而入奪了皇城。
經過一番折騰,張簡總算是被吊上了城樓,在向成譯出示了蓋有臨川王印信的文書和越州的竹符後,成譯這才將繃著臉鬆了下來。
“你就是張簡張道真,我知道你。之前令舒時不時地便會在我麵前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有膽有識,看來令舒沒有看錯人。”
“郡公過譽了,小子何德何能擔得起有膽有識這四個字。”
成譯看了看城下的東西吊的差不多了,於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頭吩咐軍士將張簡帶來的衣食用品都運送到太初宮內。
“孟君圍城數月,城內的消息早已斷絕,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邊走邊說。”
成譯一路引著張簡向太初宮走去準備覲見太清帝衛援,張簡則邊走邊將衛中書玄武湖戰敗後的事詳細的說給了成譯,聽到城外聯軍裹足不前成譯並沒有感到意外,可聽到青溪之戰後成譯不禁扼腕歎息,怪不得孟君會低三下四的急於求和,原來是因為此戰,可惜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倏忽之間,二人便來到了衛援的寢宮外,成譯快步來到宮門外高聲稟道:“啟稟陛下,臨川王世子衛則麾下參軍張簡求見陛下。”
宮內的衛援此刻正在吃著張簡帶進來的雞蛋,這次張簡進城雖然帶了幾車東西,可大部分都是些肉乾、雞蛋之類的易存之物,現在天氣炎熱,生食和蔬菜很難保存自然沒有帶進來的必要。被困這幾個月來,皇城內的早就斷了蔬菜瓜果,平日更是隻能靠稀粥果腹,這不就連隻吃素的衛援都破戒吃起了雞蛋。
“臣張簡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衛援見到張簡十分的開心,竟喚張簡來到自己近前,隨後便是一番意料之中的詢問,城外的勤王大軍如何啦?都有誰率軍來勤王呀?
麵對衛援的詢問,張簡自然是如實稟報。當衛援聽說了青溪之戰後也不禁為當時的凶險感到震驚直吸涼氣,隨即便問衛則如何啦?有沒有受傷或是受到驚嚇。
這時的衛援就好像一個擔心孫子的老爺爺,和善慈祥沒有一點帝王的氣勢。可當張簡回答衛則並無大礙,但是損兵折將無力再戰後,身旁的衛援忽然百感交集長歎一聲,不禁老淚縱橫,同時殿內的大臣也都手拿著肉乾雞蛋等物一同哭泣了起來,一時間殿內的氣氛難以描述,也不知道他們是因為吃到了食物激動地,還是這幾個月來被圍困壓抑的釋放。
一直冷眼旁觀的成譯不易察覺的一聲冷哼,瞥了一眼痛哭流涕的諸臣低聲道:“現在知道哭了啦,晚了。”
成譯望向表情尷尬的張簡,然後大聲稟報道:“陛下,張簡一路押送衣食而來定然累了,依臣之見不如先安排張簡休息,待到陛下用完了膳,再有什麼事詢問也不遲。”
衛援點頭準了成譯所奏,畢竟這一屋的大臣外加皇帝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成譯厭惡的瞪了一眼這些無用的鼻涕蟲,轉身帶著張簡退出了宮殿。
“多謝郡公解圍。”
“你不應該進來。”
張簡被成譯這突然的一句話說的一怔,隨即苦笑道:“晚輩知道此行的凶險,可是沒有辦法,晚輩必須進來。”
“這樣看來你是沒打算出去嘍?”
“郡公心中雪亮,這點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您的,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郡公幫忙。”
“你需要我幫什麼忙?”
“晚輩鬥膽請郡公為我周旋一二,好讓城外的叛軍不要生疑。”
“方才在城樓上我說你有膽有識並不是言不由心,這皇城搖搖欲墜已無需遮掩,外麵的人連秦淮河都不敢踏足一步,而你卻敢為了臨川王世子舍身入城,你當得起這四個字。”
張簡想起往事不禁笑道:“晚輩其實並沒有像郡公所說的多想那麼多,有時候這因並不一定需要什麼合理的理由,至於果,誰又能預料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