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與令舒乃是好友,區區書信提醒何足道哉。”
聽了張簡的話,成譯忽然釋懷一笑,“好友...好友,好友,好啊!”
二人很快到了衛援的寢宮外,成譯停在宮門外望見衛援正在昏睡,於是悄聲步入宮中來到了衛援榻前,輕聲喚道:“陛下,陛下!”
“嗯?”衛援睡眼惺忪見成譯跪在榻前,疑惑道:“愛卿何故在此?”
成譯坦然道:“陛下,皇城已失。”
聽到稟報,衛援沒有起身,平靜的倚在榻上回問道:“尚可一戰否?”
成譯低下頭沒有回答衛援的問話。
對於這一天的到來,衛援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看到成譯低頭不語心中已是了然,於是長歎一聲:“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複何恨。”
成譯對著衛援行了最後一次君臣大禮,“陛下保重,老臣先去了。”
說罷,成譯起身踉蹌著向宮外走去,衛援這時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望著成譯蒼涼的背影放聲哭道:“等等!朕悔不聽愛卿之言,悔不聽......”
成譯佝僂的身子猛的一怔可隨即又恢複正常繼續向宮外走去,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又何必計較太多,不是嗎?
太清四十七年十一月初七午時,楚國潯陽郡公太尉成譯,自刎於太清帝衛援寢宮宮門外。
成譯的死讓張簡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以至於近在咫尺的他都沒來得急阻攔,這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家一直以來就好像一座山屹立在那,讓城外的叛軍膽寒,也讓城內的人心安,可如今這座山卻忽然之間崩塌了,就在現在,就在張簡眼前,沒有一點征兆,地上流淌的鮮血是那麼的刺眼那麼的真實,可音容猶在卻又讓張簡感覺是那麼的虛無,他忘不了方才成譯自刎前看向自己目光,坦然,希望,還是解脫?
張簡茫然的來到成譯的屍體旁,心中空蕩蕩的,“安難樂死,郡公一路走好。”
“來人!還有人在嗎!”
寢宮內衛援的喊叫將張簡拉回了現實,張簡循聲快步走進了寢宮,“陛下,臣在。”
隻見衛援無力的倚在榻上頭發散亂喃喃的不知在自語些什麼,見到有人進來眯著眼睛問道:“你是何人?”
張簡答道:“微臣是臨川王世子衛則的使者,之前覲見過陛下。”
“哦,我記起來了,你竟然還在?”衛援將目光移向宮外,落寞的問道:“成卿怎麼樣了?”
“回稟陛下,郡公已經在宮門外自刎殉國了。”
衛援身子一震,可隨即便自嘲道:“朕辜負成卿至有今日,悔之晚矣。”
說著,衛援費力的轉過身,從榻上扯出了自己的龍袍遞給張簡,並言道:“用此物將成卿遺體裹起來,勿使成卿遺骸染了汙穢。”
張簡接過龍袍複雜的看著眼前這位風燭殘年的楚國開國皇帝,觀其一生不可謂不勵誌,從郯末亂世一個小校一步步走到頂峰,更是數次北伐讓天下震動,可就是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