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慕容衝到孝平籌備新軍已經有一個月了,最近郡內還算太平所以張簡決定親自到孝平看一看慕容衝和宋澤文的辦事成果。
臨行前張簡如往常一樣將郡尉署的公事托付給了王勉,畢竟南章距離孝平快馬兩三日便可到達,就算是真有什麼大事也不至於誤事。
東門外二人作彆,王勉撥馬靠近張簡低聲稟報了一件事,原來之前西城巡檢李本請修城樓的事太守府那邊已經同意了,不過太守府那邊安排的人卻很是有趣,是一個叫許見的人負責此事,而這個許見另外一個身份卻是虞鬆的老管家許陽的外甥。
這些爛事張簡也懶得管,隨後交代了一下讓李本看好工程質量即可,至於其他的事也都是他虞鬆自家的事,管他作甚?臨川王委派他到南康是來管理軍隊的,也不是來懲治貪腐的,就算是張簡想當聖人也得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不是。
這邊張簡前腳剛離開南章,後腳消息就傳到了太守府。說來也是怪,自從虞鬆離開南章回了臨川後,這一個月來無論大事小事太守府那邊皆好似事不關己一般,不過越是這樣卻越是讓人心裡發毛,用張簡的話說就是‘沒憋好屁’,如今虞鬆張簡二人都不在南章,這屁是不是也該放出來了。
這放不放屁是沒人知道,但是張簡的離開確實是讓南評喜出望外,原本南評還在考慮如何能在張簡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運籌,現在可好張簡直接離開了南章,這豈不是天之我也。
太守府內,郡丞常倫和兵曹南評、功曹盛無忌齊聚一堂,彆看常倫位尊可麵對南評和盛無忌他也隻能放低姿態,畢竟二人代表的可是虞鬆,更何況現在下著的可是一盤大棋,一步踏錯萬劫不複,常倫巴不得離中心遠點呢。
三人剛剛坐定,南評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一雙顫抖的手足以證明心中的激動。
“現在李本已經上鉤,張簡更是離開南章去了孝平視察新軍軍務,此真乃天助我也。”
麵對激動的南評,盛無忌卻是雙目微閉一言不發不知在想這些什麼,
這時坐在一旁的常倫卻疑惑不解的問道:“仲治兄(南評表字),我們手中既然有確鑿的證據,為何還要繞如此大的一個圈子,甚至連許見都被牽扯其中。”
南評聞言笑道:“既然是要挑起軍府內鬥,我們又如何能拋頭露麵參合其中。至於許見嗎,欲成大事難免投鼠忌器,有時候涉足太深不好,可片葉不沾也不是什麼好事。”
說著南評起身看了二人一眼又接著說道:“這個張簡不過弱冠之年,雖然他極力表現出與世無爭謙和退讓,可骨子裡那份年輕人的銳氣是藏不住的,更兼張簡行事嫉惡如仇對豪強勢族本就不善,一旦這件事被挑開他肯定會追查到底,而李本就是一個很好地引子。”
“可若是他依舊和興賢裡案一樣處置,到時候我們豈不是白忙一場?”
南評冷笑一聲道:“小小興賢裡案何足道哉,武庫貪弊之事若被挑開,就算張簡不想插手太深也要上報州府,到那時我們便可依照計劃鼓動董要,十三顆血淋淋的大好頭顱,難道還有比這些東西更能讓董要發怵的嗎?”
正在南評為自己的謀劃洋洋得意之時,一直閉目不語的盛無忌突然開口道:“張簡已身在局中逃脫不得,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摸清楚董要的心意,我沒想到興賢裡案張簡能收劍回鞘,若是董要最後沒能像我們預想的那樣,可就有趣嘍。”
盛無忌這一盆冷水可謂是澆了南評一個透心涼,凡事哪怕謀劃的再天衣無縫也難保不出岔子,這種岔子無論多不可能出現可一旦單拎出來那也是一半一半,哪怕自己這邊機關算儘,可若是董要最後認命束手那便是前功儘棄。
笑容漸退南評眉頭深鎖麵色凝重,常倫頷首低眉時不時地瞥一眼南、盛二人卻也不做言語,盛無忌更是坐的挺直麵無表情,三人各懷心思,場麵也漸漸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暫時緩解了三人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