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平城西,慕容衝和宋澤文將新軍營地和招募場所都放在了這裡。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想象中的積極踴躍並沒有出現,當初宋澤文承諾張簡的三千人此時卻是連一半都沒有招募到。
這種情況的出現著實是讓宋澤文有些難堪,可細細一想卻也是在情理之中。
大帳內,慕容衝、甘銳、宋澤文滿臉愁容,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現在才堪堪募得新兵一千多人,就算是這一千多人還大多是宋澤文收攏的附近州郡逃難過來流民或是災民。
宋澤文愁眉苦臉的翻弄著手中的戶籍名冊,時不時地唉聲歎氣讓一旁的慕容衝和甘銳都有些坐立不安。
“宋縣令,這募兵之事也非一朝一夕,你不必如此。”
慕容衝的開導反而讓宋澤文更加發愁,輕撩官服長歎道:“這募兵之事我可是在郡尉麵前誇下了海口的,可如今莫說三千就連兩千都不足數,我還有何麵目見郡尉大人。哎!這戶籍所載青壯明明夠數,可就是不願入伍,郡尉與我皆不曾虧欠於他們,如今這些人卻如此不知感恩,是何道理?”
宋澤文的疑惑自然是難不住久在軍伍的慕容衝,楚國雖立國於南方卻一直以中華正統自居,崇文重禮之風極盛,但凡是家中有條活路又有誰會甘心去當大頭兵做個丘八呢,就更不消說楚國軍備廢弛軍隊之中吃空餉喝兵血的勾當盛行,這也就是虧得張簡和宋澤文有些民望,要不然就算是這一千多人怕是都難以招募的到。
宋澤文聽到慕容衝的解釋不禁苦笑出聲,合著自己如此費心費力開渠灌田倒成了給自己下絆子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民意非一時可轉。”
“我給他們發餉,給他們挖渠開荒,他們為何不信我?”
慕容衝見宋澤文當局者迷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畢竟苛政幾十年又豈是善政幾個月就能遮蓋過去的。轉頭看宋澤文又開始埋頭於文冊之間,慕容衝索性叫上甘銳一起出去看看新軍操練的如何了。
二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就來到了校場,校場內幾個百人隊正在進行著基礎的操練,這些新兵雖然之前沒有進行過什麼訓練,可好在都是些鄉間田野的老實人,更兼這些人流落至此了無牽掛訓練起來可謂賣力。
慕容衝滿意地點著頭,隨機一指校場:“甘參軍看這些新卒如何呀?”
甘銳流賊出身本就豪爽不善拘泥,聽慕容衝問起隨即朗聲答道:“很好,很好。這些兵雖然都是些新兵,可精氣神卻比震澤邊的那些兵油子強多了,隻要日後勤加操練可為精兵,怪不得郡尉常誇讚慕容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甘銳一番評判相比較的自然是和他打了好幾年交道的吳郡和會稽的郡兵,期間對於自己水匪的經曆卻是毫不避諱,慕容衝同樣出身不好自然也不會太過在意,可其他的將校如何做想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衝笑道:“郡尉選兵之法卻是思慮長遠,但光想要良家子弟卻又太過偏頗了。不募奸詐圓滑之人卻是能使軍伍令行禁止,可對那些戰陣經驗豐富之人也棄而不用就有些不明智了。”
慕容衝邊說邊瞥向甘銳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奈何甘銳卻沒有想那麼多,他是流賊水匪出身手下人馬最多的時候也不過幾百人,還多是些亡命之徒流竄之輩,合則來不合則走毫無章法可言,如今聽慕容衝說起了練兵之法頓時也來了興趣,想起張簡常說的‘知識就是力量’,甘銳一時竟也生出了討教之心。
“慕容將軍所言我就有些想不通了,甘某平常也看過一些兵書,這其中又有何不同呢?”
“這作戰經驗豐富之人懂得生死利害,懂得生死利害就會產**詐狡猾的想法,不過這種人熟悉如何打仗,這點對於一隻新軍是必然要用到的,當然這種人雖不能作為主戰之兵卻可作為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