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深宅大院。
正殿之中,今日來了許多氣勢不凡之輩,這些都是清水城各大世家豪門的頂梁柱。
不過真正的一些主事者,卻並沒有出現,隻有一些攀附司家的沒落豪門,家主才會前來。
而司家此事坐在正首位置的.......不是彆人,正是被鐵棠砍了一臂的司元龍。
此刻他的斷臂已經重新長出,坐在高椅之上,頗具威嚴,雖然年紀輕輕,但在場眾人也無人敢與小視。
清水城司家,是鎮西大將軍司光霽的祖地,而司元龍作為他的後輩,天賦過人,且智謀不俗,早就被視為司光霽的*人。
司元龍掃了一眼眾人,並不開口,隻是默默打量。
沒過多久。
交頭接耳的聲音紛紛平息下來。
這時他才慢悠悠地開口:“諸位叔伯,今日你們肯賞臉前來,便是給足了我司家麵子,元龍在此先謝過大家。”
說罷他站起身來,朝著一眾世家拱手躬身,禮態十足。
“好了,二公子無需多禮,此事說起來與我等也脫不了關係,今日便商量個解決辦法出來。”
司元龍也不再廢話,重新落座,淡淡說道:“鐵棠已經見過了域外天之事,他是不會罷手的。
如今他還要報考監察使.......一旦讓他成功,再想動他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有人問道:“不知司大將軍怎麼說?此事可曾通知他?”
司元龍眉頭一挑,卻並沒有馬上答複。
司光霽自然知道了這件事。
在他看來,不過是司青為了治療自身傷勢,與一些世家子弟之間的玩鬨,為的是壓製寒門。
以人煉丹乃是極惡,他也曾多次喝罵,卻並沒有真正下令阻止。
說到底。
司青乃是他的堂弟,打斷骨頭連著筋,是真正的司家嫡係。
他也不想司青徹底沉淪,隻要不招惹一些大人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這次事件,牽涉到了鐵棠,一位絕巔天驕。
司光霽已經重視起來,嚴令不得與鐵棠繼續發生摩擦,將事情冷處理。
反正域外天的司家嫡係並無陣亡,隻是死了一些供奉和旁支,這種損失不是不可以接受。
隻要不和那位絕巔天驕結下死仇,一切都還可以化解。
司光霽戰得高,看得遠,知曉鐵棠這種人物,一旦打蛇不死,就要反受其害,很可能為危急整個司家。
當務之急,是緩緩融解雙方之間的矛盾。
等到恰當時機,再由自己這位鎮西大將軍出麵,為那位天驕解決一些危險,兩方的恩怨含含糊糊就過去了。
又不是殺父之仇,並非不可化解。
真要算起來......現在吃虧的還是他司家。
可司光霽有棄車保帥的決斷與謀略,清水城司家卻沒有。
他們還是打心底看不起鐵棠這種寒門子弟,下定決心要斬草除根,徹底解決隱患。
司元龍緩緩說道:“祖父自然是全力支持,不過我們若要出手,就得一擊必勝,要麼就乾脆彆出手。
唯今之計,還得先斬斷鐵棠後路,讓他無法背靠監察殿大山。
到時僅憑清水郡巡檢司......不可能護得助他。
就算江都府巡檢司知道消息,難道他們會為了一位小巫,就派出神巫秘境的高手時刻守護麼?
不可能的事!
這天底下就算是兒子老子,也沒有時刻呆在對方身邊的道理。”
有人點頭讚同:“此言不差,不管是什麼英傑、天驕,如果時刻都要高手護在身邊,那就算成長起來了也是個廢物。
哪怕是我自己的兒子,若是在外頭碰見了敵手,該死也得死,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在場眾人也都紛紛點頭,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其實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寒門和世家,都沒有太大區彆。
他們這輩子見過不知多少天才,可真正成長起來的能有幾個?
就算是他們自己家族當中,也有許多年少成名的族人,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成長起來。
要麼已經身死,要麼遇到壁障,不得寸進,要麼碰見重大變故,一蹶不振。
走在*之道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所謂的天才,在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真的不算什麼。
如果遇到一點挫折,就回到家族之中尋求庇護。
這種人......一輩子都成為不了高手!
而且無論是巡檢司還是監察殿,乃至各大宗派、世家,都不可能派遣高手時刻守護自家天驕。
天問如此、李清婉如此、包括那位絕巔女子,同樣如此。
他們的身家背景,哪個不比鐵棠優渥百倍?
可出行在外,從來也沒有什麼高手護持。
也就是拿定了這一點,司元龍才有把握出手。
隻要鐵棠無法成為監察使,事情就有大把大把的周旋空間。
一位總捕頭和一位監察使,兩者的地位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前者死了,會引起一些波瀾,但他們這些世家聯合,絕對可以壓下去。
而後者若是死了......最低清水城得翻個底朝天,很可能還會引來一些巫道霸主目光,絕對是極為難纏、棘手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