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來.....”
一行人披麻戴孝,吹著低沉的哀樂,伴隨哭哭啼啼的聲音,終於來到了廣江城門。
領頭開路的那位,是廣江城有名的角色,專門負責這種白事,守城侍衛見過了不知多少次。
侍衛們沒有多想,簡單問了幾句,就揮手放行。
紅、白事想來都是最不好惹得東西,尤其是後者,自身屬性本來就偏詭異,讓人下意識想要避諱。
隊伍如同長龍,緩緩通過了廣江城門。
在此期間。
暗中遙遙觀望的江映雪等人,感覺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還好!
也不知是那位蘇公子的能耐,還是鐵家壽枋鋪的手段了得,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連魚符都沒檢驗,更不會有人想要開棺驗屍。
出了廣江城門,危險還不算徹底過去,離廣江城太近的話....那跟在城內沒有區彆。
至少也要抵達一兩百裡以外,才能真正鬆一口氣。
江映雪等人看得心焦,鐵棠也是急不可耐。
他要等的人一直沒來。
隊伍越是往前走,他的風險就越大,這條喪葬隊伍對他來說,就像奔赴地府一般。
“真不靠譜,難不成你也是邪教中人?不能吧......”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喪葬隊伍在城外二十裡停下,換下身強力壯的四位壯漢扛棺,往一座高山走去。
等去到山腰。
江映雪安插的主家,便揮手驅散了閒雜人等,隻剩六人與鐵棠三人,開始扛著棺槨在山中奔行,飛速趕往目的地與他人彙合。
鐵棠的臉色隨著路程越走越遠,也越來越難看。
眼看已經離了廣江三百裡,他耳朵一抖,終於露出笑容。
山間古木橫插,灌木遍地,少有人跡。
幸好是大白天,若是在晚上,有樵夫看到一行人抬棺而過,嚇都能把自己嚇死。
直到離了廣江五百裡不到,九人終於放慢了腳步。
前方出現了閒散的三道身影。
鐵棠一眼望去,看到了兩位元神大巫,下意識感覺到失望。
等他看到最後一人的修為.....卻終於放下心來。
他看不透,看不具體。
對方至少也是地巫、天巫那等層次,但沒有仙神中人那股仙氣。
“這下是真的妥了!”
看到鐵棠九人前來,那閒散的三人也陡然站起,樂嗬嗬地走了過來,要接過那具棺槨。
這時鐵棠朝著空中一拱手:“請大人出手!”
話音剛落,身邊幾人還在懵懵懂懂,天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手掌。
天色一暗,無邊的壓迫力席卷四方。
這道巨掌充塞天地,五指筆直豎立,巍峨如山,掌心紋路仿佛一條條山川溝壑,轟隆一聲從天而降。
一掌落下,抹去了所有邪教中人的希望,包括那位神巫秘境的巫道教尊,也沒有能夠逃脫出去。
唰!
鐵棠眼前一花,身前多了一道身影。
“可有把握?”
“七、八成,最差也是個份量差不多的角色,不會輕了。”
“好!”
來人探手一吸,將個雙層棺槨吸附過來,隨後手刀連削,破去重重障礙,將錦盒取出。
錦盒四周繁複、深奧的禁製,難得住鐵棠,卻難不住眼前這位.....掌道者,項天!
鐵棠在確定江映雪要讓他再次送人出城之際,就已經通知了項天前來。
唯有這等人物,才能破除種種意外,起到一計定乾坤的效果。
四四方方的錦盒被項天握在手中,也不見他有何大動作,隻是五指稍稍發力,一道道七彩流光的禁製,就仿佛冰雪一樣快速消融。
等到所有禁製消失,項天屈指一彈,錦盒被徹底打開。
內裡露出一道傷痕累累,已經麵目全非的頭顱。
不是欒康,又是何人?
“看來遭受了不少折磨,倒是苦了這位小侯爺。”
“起碼還活著.....”鐵棠並不怎麼待見這位四象侯的世子,救他是為了大局,看在四象侯的麵子。
“走,回去收拾殘局。”項天一把帶起鐵棠三人,四周景色如同浮光掠影閃過,極速趕回廣江城。
欒康已經救出,那就再無後顧之憂,可以將廣江城所知的線索連根拔起。
還未進入城內,當地監察殿已經開始清剿工作,顯然已經事先得到了項天通知。
等到鐵棠來到燕春樓,看到的已經是一具損毀過半的屍身。
“這位可是鐵大人?”有一位身著黑袍的神巫走了過來。
鐵棠拱手施了一禮,知道對方應當是本地監察殿的監察使。
“正是鐵某,不知何事?”
“我等來到此地的時候,此人就已經自殺了,她死前還留了一封信,備注留給蘇公子。”
“糟了!”
鐵棠一把接過那人手中書信,喊上項天帶著自己去往紅顏教的那處據點。
兩人再度升空,飛速縱躍。
“大人,廣江城也有邪教內應,否則事情不可能敗露得這麼快。”
項天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這並非簡單抓出內鬼就完事了。
能不能捉到是兩說,邪教這一手,為的還是惡心朝廷。
鐵棠如此密謀,除了自己提前通知當地監察殿之外,幾乎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就是這種情況之下,那位女子還能夠提前自殺。
“她死了也就死了,莫非給你留了一封信,你就怕了?”
鐵棠連連搖頭:“非是鐵某怕了,而是江映雪此人乃是懂得一神分化的巫道教尊。
燕春樓那具不過是她的身外化身,她的化身一死,真身必定有所感應。
眼下那處據點恐怕已經開始撤離,我們過去很難找到多少線索了。”
原本鐵棠仗著有項天在,可以先將廣江城的邪教教眾一網打儘,而後再去二千裡外,慢慢掃蕩那處巢穴。
豈知自己人還沒回到廣江城,提前就走漏了風聲。
“看來那人也有幾分手段,她必定也是猜到問題出在了你身上。”
鐵棠這時才想起江映雪給她留的書信。
泛黃的信封上隻寫了幾個字‘蘇公子敬啟’。
字跡不慌不亂,顯然在火燒眉毛之際,江映雪依舊從容淡定地寫下了這幾個字。
打開信封,抽出一張淡金色的紙張,上麵同樣也隻有短短一行字。
“此仇本座必報!”
“嗬,小孩子玩意。”鐵棠笑笑,虛空生焰,將手中書信徹底焚燒。
項天笑著打趣:“看來你多了一個仇家。”
“正愁天下不聞鐵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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