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古怪。”
鐵棠閉目凝神,暗自感應了一番,並沒有察覺太多危險,縱然有些危機,以他如今實力也絕對能夠處理。
“哦?他沒有殺意?”
略微思索片刻,鐵棠掏出了貔貅官印,隨手扔到半空中,爆發出漫天金光。
“本官乃是監察使,代人皇巡視天下,豈會畏懼你這等蠅營狗苟之輩?
念在你過往的邢命身份上,你束手就擒吧。”
洪明煦在看到貔貅官印之後,臉色極為精彩,但仿佛還在確認什麼,一時半會沒有出聲。
片刻之後。
他鼓蕩巫力,蓄勢待發:“隨便拿個官印,就說自己是監察使?這種事我也做過,何況就算你是監察使又如何?
我既入聖教,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被你擒去也是死,就看咱倆誰能堅持到最後了。”
鐵棠笑笑,找了個石椅大馬金刀坐下,右手再度拋出了一枚四四方方的官印,印照虛空,將洞內徹底點亮。
“小小一位邪教徒,還不值得我出手欺瞞,我若非有事要問你,你已經死了十次。”
洪明煦在看到郡守官印之後,目光在兩個官印之間來回打量,最終一咬牙,當場跪下磕頭。
“下官洪明煦,拜見大人。”
“哦?你也是官?那起來說話。”鐵棠像是證實了心中猜測,饒有趣味地看著對方。
他還要等,等洪明煦自己證明自己身份。
洪明煦也知道口說無憑,眼見為實,隻憑一句話,顯然很難打消自己的嫌疑。
他急忙從腰間錦帶取出一紙公文,雙手呈遞過去。
“下官奉臨江郡監察正守餘民才餘大人之意,費儘千辛萬苦才潛入紅顏教中,有公文為證。”
鐵棠接過公文,仔細查看了一番,上麵的官方術語不差,底部還加蓋有臨江監察郡邸以及監察正守的雙重官印。
臨江郡的監察正守,的確是叫餘民才,甚至鐵棠之前還見過,也拜托他做了一些事。
不過他要來紅顏教據點這事,卻沒有跟餘民才提起過,餘民才更不可能將自己的眼線告訴鐵棠。
這才導致了一場誤會!
若是碰見個殺心重的,搞不好洪明煦當場就被殺了,死在自己人手中,那可就太過冤屈。
“原來是同僚,快快請去,先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洪兄恕罪。”鐵棠看完公文,連忙上前將洪明煦托起。
後者連連擺手:“大人無需多禮,我深入邪教,免不得一些誤會,此前也曾遇到過類似情況。
此外恕下官無禮,敢問大人是何地郡守,為何能夠同時兼任二職?”
鐵棠的兩個官印,雖然讓洪明煦打消了疑慮,卻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認知當中,郡守和監察使幾乎是不搭邊的兩個官職,不可能掛在同一人身上。
“本官姓鐵,單名一個棠字,乃是江都府清水郡郡守,你不認識我也正常,事後稍微打聽一二便知曉。”
洪明煦趕緊拱手一禮:“原來是鐵大人,失敬失敬,不知大人到此有何吩咐?”
“我來是為了找這二人,他們被紅顏教教眾綁了,你可曾見過?”鐵棠掌心浮現胖妞、蛋哥的容貌,栩栩如生,不難辨認。
洪明煦隻匆匆看了幾眼,立刻有了答複。
“是他們!”
“我在這裡見過,許護法還帶著他們在此地停留了一日時間,後麵才走的。”
鐵棠臉上露出喜意,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邪教在官府之中安插大量眼線,卻不想也有被反製的一天。
“你且仔細說說,都有幾人出手,是何時發生之事,後麵他們又去了哪裡。”
洪明煦確認了鐵棠身份,大家份屬同一陣營,此刻自然是知無不言,將所見所聞徐徐道來。
“許護法是十天前到了此地,停留了一日之後似乎得到了長老傳信,又帶著那兩人離開了。
他們一行共有四人,其中許護法是地巫境的修為……至於他們為何什麼要抓兩人,教中並沒有透露,下官也是不知。”
鐵棠連連點頭:“夠了,有你所說的這些足矣,這些權當是見麵禮,你隱藏在邪教之中,需得多加小心,若發現事有不對,當即時抽身離開,保全性命為主。”
他遞過去了一個小玉瓶,內裡足有二千年壽元。
“大人,你也是監察殿中人,當知我等為人,此舉萬萬不可。”洪明煦再三推辭,並沒有打算收下。
“哈哈~你怕什麼,我又不是賄賂你,我此行乃是為了私事,並非為了公務,你助我便是於我有恩,這些財物純當答謝之禮,難道我身為監察使,還能不知大商律法不成?你且安心收下便是。”
在鐵棠的多次勸說之下,洪明煦隻能無奈收下贈禮,旋即又將目光看向了旁邊二人。
“大人……待他們醒來之後,會不會發現有異?”
鐵棠擺擺手:“無妨,我的神通幻境,還不是兩位元神大巫可以識破。
待他們醒來之後,你借故與他們喝些酒便能糊弄過去。
若是你自覺不妥,也可抽身離開,後麵我會跟餘正守交代。”
“此乃小事,洪某豈會輕易離開,大人放心,我在教中潛伏了兩年,倒也有些本事。”
鐵棠越看越覺得他是個人才,有這種人潛伏在邪教之中,指不定什麼時候對他就有幫助。
不過對方畢竟是臨江正守的人馬,他也不好輕易討要過來,隻能在當下多刷點好感度,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又淺聊了一陣,最終鐵棠擔憂兩位察覺到時間差,選擇了馬上離去,隻留洪明煦一人在內。
出了洞穴之後。
鐵棠沒有立刻趕往許護法四人前方的地點,而是選擇了返回臨江城,找到了餘民才餘正守。
“敢問餘大人,是否曾派遣一位名為洪明煦的邢命官員,前去邪教內部潛伏?”
餘民才神色一震,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但還是點了點頭:“確有此事,也有此人,鐵郡守如何能夠得知?”
“是這樣……”
雖然洪明煦有公文在身,又將所知告訴了自己,但鐵棠也不敢確保……洪明煦是否有了變心。
也許他一開始的確是奉命潛伏,可後來也有可能被邪教洗腦,徹底歸入邪教。
餘民才即便知道他反叛,也不可能找到他收回公文。
如今有了準確答複之後,鐵棠才終於放下心來,隻是他神色也有些怪異,想起洪明煦所說的地點,喃喃自語。
“江都城?”
“紅顏教竟然連江都城也敢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