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葛雍的命。
那股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力量,此刻終於在鐵棠麵前展現。
命運大道!
在這股力量麵前,鐵棠仿佛回到了那片承載大尊王竅穴大道的浩瀚星空。
那是何等龐大的力量?
正統大道……
亦不能及!
轟隆~
一絲灰焰順著鐵棠掌心的灰線,開始從他手臂蔓延,劇烈的疼痛讓鐵棠一下就紅了雙眼。
這種疼痛之烈,隻怕陰曹地府的十八層地獄酷刑也不及十分之一。
“命運……不可改?我不信!!!”
鐵棠一身怒吼,腦海中的深藍光芒蒸騰,幽幽藍芒如同海水覆體,刹那間便取代了所有灰焰。
連他手心那條灰線也被深藍覆蓋,一直蔓延上去,連接到葛雍的因果網。
一瞬間。
那股無比龐大的沛然偉力消失不見。
葛雍元神上的灰焰也開始熄滅,露出傷痕累累的殘缺元神。
可他畢竟還是活了下來。
“前輩,無事了!”
“大人……我,我活下來了?”葛雍不敢置信。
“你繼續涅盤!”
鐵棠沒有多說,黑著臉退出了混沌玄胎。
他剛一走出雲台,便當著風邈、謝涿眾人的麵,直接斬斷了自己右臂,並將其舉過頭頂,對著天上暗淡的大日觀看。
這等奇特之幕,驚呆了其餘眾人,天問更是以為鐵棠著了魔,擔憂著奔跑過來。
“啥情況?你中招了?”
鐵棠仔細地端倪著剛剛被命運之力焚燒過的右臂,那裡麵已經失去了一切神韻,隻剩一層空殼,如同琉璃水晶般閃閃發光。
“你與命運交手了?”
走過來的風邈,一看那條手臂,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他更是無比驚奇:“你是怎麼活下來的?葛老弟……”
“葛前輩無礙。”
“什麼?”
這句話比眼前的一幕,更讓其他人感到詫異。
在場都是心思敏銳之輩,哪怕沒有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切,僅從眼下的隻言片語,也能猜到之前發生了什麼。
鐵棠有很多話想問,但他看到了眾人驚疑的目光,又收回到了嘴邊的話語。
他知道。
自己都不懂,彆人更不會懂。
“命運……真的不可改麼?”
剛剛如果不是自己出手,鐵棠敢肯定,世間任何一個人,恐怕就算是道尊殿裡麵的人出手,也不見得能夠救下葛雍。
命運大道之強,在鐵棠心中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想要對抗這種力量,除了我身上的那些……
想必隻有巔峰時期的師尊,才可勉強抗衡。
其他人來多少都是死,根本沒有一絲希望。
難怪。
難怪強如風前輩,都自認命運不可改。”
這是一段無比驚險而又奇特的際遇,眾人無不想得知詳情。
但鐵棠還在尋找措辭。
他們在原地又等了一個時辰,最終見到葛雍成功涅盤,演化玄胎之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到了此時。
鐵棠方才將之前的遭遇,簡短地說了一遍。
他在那短暫的接觸之中,意識到了那股偉力的強大,真正的無所不能。
也許僅僅隻是交談過多,透露太多,都會給身邊人帶去災難。
所以他沒有多說,更沒有去詢問關於命運之事。
葛雍活了下來,無論過程如何,結果總是好的,風邈更是感激不儘。
他知道的事情很多,深知鐵棠與命運對抗,已經不是簡單的勇氣、實力可以形容。
“以後你有任何麻煩,都可以來找我,絕無托辭!”風邈拍著胸脯給鐵棠保證。
後者隻是微微一笑:“葛前輩涅盤,約莫還要十天半個月,我等其實不用在這等著。”
“我無事,你忙你自去,有問題我再通知你。”
“理應無礙!”
鐵棠點點頭,便帶著天問等人離開,他的確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在這裡乾等。
葛雍已經渡過了最為凶險的一關,剩下的路隻要按部就班,問題不大。
回到屬於七寶山的庭院,鐵棠便開始專心為王安道、比岐、沈思瑩伐毛洗髓,試圖讓他們邁入自己正統。
隔個三五日,他也會現身開壇講法,為玄都城百姓指點迷津。
就這樣又過去七日。
晌午。
天問突然興衝衝地從外麵跑了進來,催著柳香香、文覺淺、應柔瑾三個不修煉的人一起往外走。
三人皆是莫名其妙,文覺淺更是追問不止,天問卻是故作神秘,一直閉口不言。
“你不說,那我不走了,你一個小小神巫,也沒什麼好玩的,我還不如聽鐵棠講經。”
天問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愛去不去,顯著你了。”
兩人向來不對付,水火不容,兩句話沒到,又開始吵了起來。
“什麼情況?”鐵棠的聲音傳來,製止了吵鬨。
天問這才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邊走邊說:“鐵頭,我是聽說玄都城外八千裡,發現了一個神皇墓塚,裡麵好東西不少呢。
便想著帶他們一起出去遊玩一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麼。”
“哎喲!你怎麼不早說,死和尚,嘴巴那麼緊乾嘛。”文覺淺一聽,當即就悔青了腸子。
這種奇遇,通常隻要到了地方,必定能夠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那一定就是文覺淺了。
“神皇墓塚?”
鐵棠聽得驚疑:“一座墓塚有什麼好去的,何況還在八千裡外,對你們來說也不算遠,外麵不算安全,你們不能去。”
天問一聽就呆了,文覺淺更是暗暗跺腳,隻有應柔瑾捂嘴輕笑。
柳香香倒是顯得很乖巧,上前挽住鐵棠臂膀撒嬌:“大哥哥,嗯~在這裡沒事,我們去一趟無礙的。”
俗話說得好:“好漢架不住三聲嗯!”
這女人一撒嬌起來,就沒男人什麼事了,強如鐵棠,此時也擋不住柳香香的攻勢。
他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去可以,不過我得先算上一卦。”
“又算?”
天問一想起數日前的卦象,連連示意柳香香繼續發力。
不過親友事關生死,這次任憑柳香香如何撒嬌,都擋不住鐵棠卜卦的決心。
他照例拿出之前的龜殼,捏決施法,隻片刻功夫便得了一卦。
天問搶先撿起龜殼,背過身去偷偷看了一眼,然後迅速轉過頭來:“沒事,小問題,此行大吉。”
鐵棠卻眉頭緊皺,他剛剛早已看到了卦象。
“兌上坎下,兌宮初世,竟又是一凶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