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信號彈!”
在這一刻,所有軍官體內血液翻湧。
楞娃和警衛連的另外兩個弟兄同時舉起信號槍,下一瞬,三枚紅色信號彈呼嘯升空,光芒甚至蓋過了夕陽,周圍20裡清晰可見。
“咻!咻!咻!”
“預備!”
“放!”
炮兵陣地上,秦正良親自指揮4門105毫米榴彈炮炮擊。
“打!”
“打!”
一營長崔興林、工兵營營長胡有田見到紅色信號彈之後同時暴吼出聲。
原本平靜無波的田野上頓時射出無數顆子彈,密密麻麻的子彈形成了鋪天蓋地的彈幕,將綿長的日軍隊列完全籠罩。
數量眾多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炮形成強大的火力,日本第六師團的士兵們完全處在子彈和彈片的漩渦中。
日軍先遣隊隊長竹永正治少佐騎在戰馬上,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肌肉傳來一陣陣酸痛。
身下的戰馬也是無精打采,一邊走一邊晃蕩,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
戰馬和士兵們在顛波的運兵船上待了一天一夜,精神狀態本就不好。
下船之後連續趕路超過10個小時,期間一口熱飯都沒得吃,冷冰冰的飯團難以下咽。
士兵的衣服上沾滿了泥水,傍晚溫度降低之後,大家一邊走一邊打哆嗦。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進入鬆隱鎮,住進溫暖的房子裡,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大家沒有力氣留意周圍的情況,畢竟水田一望無際,不太可能遭受伏擊。
當天上出現三顆紅色信號彈的時候,竹永正治少佐、所有日軍士兵,包括隊列裡無精打采的戰馬,全都下意識地抬起腦袋,直愣愣的看著頭頂的三朵血紅。
在他們將紅色的信號彈與包圍圈聯係在一起之前,鋪天蓋地的彈幕便已經到達了。
“砰!砰!砰!”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竹永正治是最明顯的目標,在紅色信號彈升空之前,就有不同方向十餘個弟兄的槍口瞄準了他。
信號戰升空之後,弟兄們同時開槍,竹永正治至少身中三槍,身上炸開血霧,隨即又消失在漩渦中。
他身下的戰馬遭受殃及,被子彈命中,悲鳴著與身中三槍的主人一起摔到路邊的水田裡,濺起大片水花。
105毫米榴彈炮發射的炮彈傳出來的破空聲令人毛骨悚然,日軍士兵驚慌亂竄,炮彈轟隆隆的在人群裡爆炸。
“轟轟轟…………”
“噅噅噅…………”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使得穀壽夫身下的戰馬受驚,馬兒突然發狂,撒開四蹄向前疾奔,撞倒了許多趕路的士兵,馬背上的中將閣下也被狠狠的摔到泥潭裡。
日軍士兵手忙腳亂地將中將閣下拽出來,隻見中將閣下一身狼狽,眼鏡也被摔成了碎片,空洞茫然的眼睛看著周圍,似乎在問,
“我這是在哪裡?發生了什麼?”
隨行的副官和參謀急忙幫中將閣下清洗臉頰,然後又給中將閣下找來一副全新的眼鏡。
回過神來的穀壽夫立刻將目光投向北方。
毫無疑問,是先遣隊遭到了伏擊,從爆炸聲上判斷,設伏的應該是支那模範旅主力。
周圍的士兵們滿麵驚惶,舉著步槍看著茫茫田野,頗有些風聲鶴唳。
穀壽夫顧不得清理身上的泥漿,他冷冷的說道:
“不要慌,做好防禦準備!
馬上發電詢問先遣隊,敵方兵力、火力。”
穀壽夫周圍也隻有幾百人,大隊距他們非常遙遠,在搞清楚情況之前不敢輕舉妄動。
將師團長閣下摔入泥潭的戰馬越跑越遠,最後慌不擇路的陷入一片田裡,悲鳴哀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