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淑然哭得無比淒慘的模樣,安歆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勸慰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也是受害者罷了。惡人做惡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好人不必為惡人的罪行而感到自責,這才是如了惡人們的意。”
想起剛剛小姑娘捧著稚嫩的笑臉哭斥自己為紅顏禍水,安歆眼中就染上零星笑意,這個畫麵實在是太過喜感了。
不過笑過後,他還是認真告誡李淑然:“所謂紅顏禍水之說不過是自古以來男權社會裡的男人們用來轉移責任以掩蓋自身無能的卑鄙發言罷了,為了逃避責任而把家族的衰落乃至王朝的覆滅都推到了幾個女人的身上,這是極不負責任的卑鄙之言,我認為在華夏幾千年的男權社會裡幾個女人是絕不會擁有那麼大的能量的。”
如果現在是漫畫的話,李淑然的雙眼恐怕已經變作了蚊香眼。
安歆笑著搖了搖頭,知道此時對李淑然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他沉吟一會兒,對惶惑不安的李淑然說道:“你不用顧慮那對主仆,哥哥自有辦法對付他,這幾日哥哥給你請假,你就先在家裡學習好了。”就讓他好好會會這對主仆。能一次性把他們兄妹二人得罪個徹底,那兩個也是個人才。
聽了安歆的話李淑然奇跡般平靜了下來,她相信哥哥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雖然哥哥說不是她的錯,可是這次她的確給哥哥添了麻煩。
他們兄妹兩人在這北平無依無靠,哥哥生著病還要趕稿掙錢,她實在不應該因為自己的事來麻煩哥哥,她以為她隻要一直躲著那人,大庭廣眾之下那人還能逼迫她不成?可誰能想到那個壞人這般下作,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哥哥頭上,還、還……說了那種下流惡毒話!
哥哥雖然不怪罪她,她卻不能原諒自己。是她太沒用了,所以才會一直給哥哥添麻煩,她一定要好好學習,早點變得有用起來,到那時候就輪到她幫哥哥啦。
……
又到了楊經綸一周一次前來收稿的日子,這次他如約收到了《鼠眼看人低》的最新文章,按照慣例,他認真看了起來。
越看他嘴角揚得越高,滿臉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末了,他大笑出聲,抬眼看向安歆,眸中浸滿深深的佩服:“沒想到先生也這麼促狹。”
如果南塘的罵人水平是中學生級彆的話,那麼眼前這個少年的罵人功力可就是教授級彆了!
安歆挑了挑眉,淡定地說:“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一個實話實說!”楊經綸大笑不止:“恐怕這篇文章一出,南塘就要被氣死了。”
安歆微微一笑,這也正是他的目的。
這篇文章,他以白雪的視角對名為唐南和張德福極諷刺之能事,栩栩如生刻畫出了其欺軟怕硬,崇洋媚外,冷酷無情的性格特點,讓人見之作嘔,保證讓他們名聲臭不可聞。
並且這個篇章和之前的風格有些微妙不同,資本買辦篇其實是一個充滿了魔幻現實主義的故事。
唐楠不是罵安歆不舉嗎?安歆是個厚道人,做不來空口造謠這種惡事,所以就隻能實話實話說唐家發國難財了。
楊經綸望著安歆,仿佛看到民國嘴炮屆又冉冉升起了一顆新星。他可以肯定,這篇文章登報後,唐南將陷入被千夫所指的困境!
【自從我被唐少爺收養後,我的日子就過的很是滋潤。唐少爺是個好伺候的人,為人和氣,對我一向優待縱容。
我在宅子裡如魚得水,好不自在。
更讓我開心的是,唐少爺天賦異稟,能聽懂我們老鼠的話,平時閒了,我們經常說話。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唐少爺家總是沒完沒了的開宴會,宴會上都是一些五顏六色的外國人,他們很吵,體味很重,我要被熏死了。
而且我很快就發現了唐少爺的一個有趣的愛好。
他喜歡舔外國人的鞋子。
他趴在地上,低著頭,舔的很賣力,很陶醉,口水流了一地,真的很像一隻哈巴狗。
他的貼身下人張得福似乎很羨慕,一直追問:“少爺,洋大人的鞋子味道怎麼樣呀?”
唐南少爺挑了挑嘴唇,一臉回味,“你要不要嘗嘗看,味道很好的。”
張得福立刻興奮起來,發出宛若發春貓的叫聲,迫不及待的把唐少爺擠到了一邊,跪在地上賣力的舔了起來。
被舔鞋子的好像是個英國人,他滿意地對張得福道:“不錯,我就喜歡你們華夏人,不愧是曆史悠久,就連舔鞋子都比其他國家人舔的乾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