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聽下人說,有個地方出現旱災了,莊稼都絕收了,餓死了不少人。
唐少爺卻很高興,說他們家馬上要發財了!
我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必要關聯。
隻知道唐少爺又讓人收糧,然後卻不賣,隻說現在價錢還不夠高,要再等等。
我問緣故,唐少爺就得意的說:“畜生就是畜生,竟然連這個都看不明白。你不知道,等他們餓了狠了,一捧糧食就可以買一套房子呢!還有如花似玉的姑娘,給她一口飯吃,她就跟你走,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
那日我們談起了“狗改不了吃屎”這句俗語。
“我認為這這句話是對狗的極大汙蔑。”我氣憤的說:“我見過不少狗,他們都不吃屎。”
“那是因為你沒遇到過好屎。華夏人卑劣肮臟,所以華夏的屎也臭不可聞。”唐少爺像狗那樣舔了舔嘴唇,“可是洋大人的屎就不一樣了。外國人都是懂禮貌講文明的上等民族,他們的屎也好吃的很。”
我不信:“屎就是屎,誰拉的屎都一樣。”
唐少爺不理我,他一邊流口水一邊陶醉的說道:“在外國香甜的廁所裡,我甘願做一條幸福的蛆蟲!”
……
我並不是一直呆在家裡,偶爾我也會跟著張得福出門散步。
隻是張得福每次都帶我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實在無聊的緊。
那個地方比唐少爺的房子都大,裡麵有很多小房間,房間裡都是白花花的肉體,不穿衣服的女人和男人抱在一起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傳來惡心刺鼻的味道。
天知道我的耳朵鼻子受了多大的折磨!
可是張得福很喜歡玩騎女人的遊戲。他經常會把我扔在床頭,然後沒完沒了的騎在女人身上不下來,每當這時候,那個女人都會沒完沒了的哭。
作為一隻老鼠,沒有比這更無聊的事情了。
這樣的次數多了,我也難免對那個可憐的女人觀察一二。在經過充分的對比後,我發現那個女人年紀似乎不大,站起來隻比桌子高一點,以人類的年齡來看,還是個小女孩哩。
後來我從其他女人那裡聽說,她曾經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後來家裡敗落了,就被賣進了妓院。
……
那日,我無聊的趴在床下,那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哭叫道:“張德福,你這個畜生!你害我全家,遲早要遭報應的!”
張得福立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吼道:“給臉不要臉!你要是當初早點從了我,你家也不會受此磨難!這些都是你的錯!誰讓你看不起我!”
然後他開始說一些他父親是唐家司機,他母親是唐少爺奶媽,他本身算是半個唐家人的怪話。
我到底也沒想明白,張得福姓張,怎麼會是唐家人呢?】
南塘看到這篇文章時,狂怒地差點掀了桌子。南塘真名唐楠,平時自認是個絕頂文明之人,這次卻被守夜人在文章裡給寫成了汙濁猥瑣之輩,怎麼能不讓他驚怒?
“唐大哥這是怎麼了?報紙上說了什麼嗎?”
唐楠抬眼對上少年好奇的雙眼,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什麼,隻是一個小人在報紙上罵我罷了,所謂的人紅是非多,我都習慣了。”
那少年理解地點了點頭,“我上京前,父親也說過唐大哥是年輕一代裡頂出色的才子,又留過洋,見多識廣,讓我這次來要多和唐大哥學學呢!”
“蒙伯父抬愛了。”唐楠臉色好看了一些,拿捏架子裝模作樣的訓話道:“雖比不上西方諸校,但是那開明中學也算不錯了,你能考進那裡,定要勤勉學習,如此方才能不墜你奉天李家之名。”
少年,也就是李歆同父異母的弟弟,李景恭敬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