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記憶回響、事象再演(1 / 2)

隨著那位紅葉鐘表師的離去,一眾或是被人糾集到這裡為了湊勢起哄,或者是為了能否在混亂中分潤到一點可以被自己吞下的利益的親戚們也逐漸作鳥獸散。

兩三天前他們可以仗著自己“親戚”的身份肆無忌憚的擺出一副長輩的派頭,但是這之後的所見就讓他們收斂了許多。

尤其是當那位紅葉鐘表師離去以後,這些人就再也不敢繼續留在這裡了。

隻有鹿伯父的其中一位表哥是帶著滿臉的不甘,最後才離去的,符士德依稀記得這位長輩叫做黃家良,很普通尋常的名字,似乎是在一家大公司裡上班。

從這群人簇擁著那位紅葉鐘表師的位置來看,他所站的位置本應該是由那位鹿伯父的表叔搶占的,越是長輩就越是如此,在這些老人的眼裡,仿佛這種位置上的區彆就是輩分和地位上的區彆。

換做平時光是這副態度就足以讓那位鹿伯父的表叔大發雷霆,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出來,不過現在看起來,這次的主使者應該也明了了。

符士德一邊感慨這些腦袋僵硬的老東西,一邊將這些人的樣子給記了下來。

那位紅葉鐘表師在離去之前還對符士德提過,以符士德展現出來的水平,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上門委托,甚至延長協議了。

延長協議,自然是指從鹿先生以前那十年、二十年等協議延長年限,從鹿先生轉移到符士德身上。

在同一個鐘表師流派裡,學生繼承老師的年限協議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同一個流派的手法共通,隻要學生的水平不至於說連老師曾經留下的作品也看不懂就沒問題。

在整個鐘表師圈子裡也顯得特立獨行,像個怪胎一樣讓人難以理解的也就隻有掛著鹿首標誌的這一家了,這是公認的就算是同出一源的流派手法,也不一定能夠看得懂鹿先生作品的例子。

大家雖然不認為說那位鹿先生在教導學生的時候還會“藏招”,甚至以鹿先生的為人,大家也隻會認為這個有著馴鹿腦袋的中年男人對他所認可的學生隻會一股腦的傾囊相授,傳道、授業、解惑這為人師表的基礎自然是不在話下。

但鹿先生教出來的學生就真能看得懂他以前的作品?不好說。

這是數位鐘表師裡的大師在共同研究過鹿首派係的手法,以及幾十年前曾經被鹿伯父教導過的學生在一次次失敗中形成的印象。

所以當符士德能夠在自己的手中重現鹿先生的作品時,就連那位紅葉鐘表師也不由得驚訝了一陣。

他接到這份委托的時候也初步了解過符士德的檔案狀況,一個在鹿先生手下學習了不過兩年多的小孩——雖然符士德已經成年,但在紅葉鐘表師的眼裡還不過是個小孩而已——竟然就有這份能夠追趕上鹿先生腳步的水平。

“看起來鹿首的標誌還不至於就在這裡斷代。”

目送紅葉鐘表師離開之後的符士德站在原地,雖然是危機解除,本該舒緩口氣的時候,他卻在腦海中回響著那位紅葉鐘表師的話,陷入沉思。

“這是巧合,還是我已經被發現了?”

在紅葉鐘表師離開之前,這位鐘表師驚訝於符士德的水平,為符士德推薦了一條較為特殊的渠道。

如果鹿先生還活著的話,也會為符士德推薦,畢竟像符士德這種新冒尖的鐘表師暫時還不為人所知,老師會安排一些客戶人脈,讓符士德有一個小小的放手施為的舞台,逐漸的打出名氣來。

可是如今鹿先生已經事故身亡了,那符士德在這條道路上就是斷了,就算功夫硬,酒夠香,奈何巷子也深的離譜。

不過紅葉鐘表師清楚,隻要符士德守著鹿首標誌,遲早也會如早年的鹿先生一樣迅速在整個圈子裡打出屬於自己的名氣。

甚至因為有了鹿先生這位長輩留下的無形積累,符士德的發展肯定會比鹿先生早年的時候更加簡單順暢,畢竟鹿先生當時是真的自己一個人來到繪城,從無到有的建立起屬於鹿首標誌的深刻印象。

所以在這種時候稍微給符士德賣個人情,也算是一種不錯的投資。

以前紅葉派係的鐘表師想和鹿先生接觸,但雙方之間的聯絡一直也沒怎麼加深過,都隻是浮於表麵的同行往來,紅葉鐘表師的老前輩們頗有些遺憾,畢竟當年他們是看著那個馴鹿腦袋的小子一步步打出鹿首標誌的名氣的。

現在倒是個好機會,尤其是符士德看上去儼然一副要成為下一位“鹿先生”的勢頭,紅葉派係以前錯過了一次,這次可不能夠再錯過了。

隻是符士德卻有些舉棋不定。

紅葉鐘表師推薦的如果是其他的企業家收藏家,那符士德自然會欣然接受,但是這位紅葉鐘表師推薦來的渠道是……

鼴鼠集團。

槲櫟。

鼴鼠集團在很多人眼裡都擺脫不來那一副煤老板似的粗獷印象,雖然槲櫟整個人出現在公眾場合下都顯得文質彬彬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但畢竟是鼴鼠集團的董事長,加上他一直都沒有對這方麵表示過什麼感興趣的樣子,所以雖然看上去是個優質客戶,但也沒什麼鐘表師能接到槲櫟的委托。

現在槲櫟突然想要找鐘表師定製作品,倒是個大新聞。

隻是槲櫟畢竟是剛接觸鐘表師的圈子,這種對鐘表師其實說不上有多麼了解的客戶,一般來說都是紅葉鐘表師都看不太上的。

畢竟對他這種水平的鐘表師來說,外行人是真的事多又麻煩,就像是那種要五彩斑斕的黑和改了無數版意見之後覺得第一版意見更好的家夥……

甚至可能改的幾版意見裡麵你給他發個一模一樣的,裝作順著他的意思進行過修改了,他也完全看不出來,甚至還繼續提要求說要修改下一版。

但就資產和豪爽程度來說槲櫟這種鼴鼠集團的董事長又是個優質客戶,紅葉鐘表師正愁應不應該把這份人脈資源交給同門的其他學生們呢,就發現了符士德的存在。

這不就巧了嗎?

符士德沒思考多久就接下了這份人脈資源,畢竟從種種表現來看,紅葉鐘表師應該並不清楚偷獵方麵的案子,會將這份人脈資源分享給符士德,也隻不過是趕巧了而已。

而從符士德這些天來在槲櫟那邊共享到的視界來看,槲櫟也並不了解那貓眼綠原本的主人死而複生過來,所以這真的隻是一場冥冥中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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