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貓眼綠……是不是看上去,比原來還要更加靈動幾分?”
“有嗎?應該是在維護完成之後的效果不錯,讓你產生錯覺了吧。”
見符士德輕笑起來,紅葉鐘表師也有些疑惑的撓了撓腦袋。
他覺得自己的感受應該沒有出錯才對呀,在維護之前的貓眼綠和維護之後的貓眼綠,好像的確是出現了那麼一絲的差異。
就是這一絲微弱的差異,才決定了貓眼綠活靈活現的靈動感,仿佛這塊懷表不再是懷表,而是真正的貓眼綠的色彩於此複現出來。
隻是符士德的反應讓他也有些不太確定了,畢竟這是出自於鹿先生的作品,難不成真的隻是因為維護完成之後的緣故,才會有這樣的差異?
至於說這塊貓眼綠懷表在符士德的手中維護的更加完美——這一點是紅葉鐘表師不曾去考慮的問題,畢竟鹿先生的作品已經到了如此境地,如果符士德還能順手在維護過程中更加完善,那豈不是說符士德的技藝水平已經到了比鹿先生更高的程度?又或者說他對貓眼綠的理解比鹿先生還要更加深厚?
兩種思路都不太可能,所以紅葉鐘表師壓根就沒往這方麵去想。
將這塊懷表維護完成之後,符士德便準備離去,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符士德去參與了,他和紅葉鐘表師這場會麵,相信很快就會讓繪城界內的鐘表師圈子所知曉。
就算紅葉鐘表師本人不說,其他的鐘表師們也會通過各種渠道來打聽到這之中的消息,也自然而然的會知道符士德對鼴鼠集團這份客戶資源誌在必得的態度。
至於會不會有鐘表師過來和符士德“搶生意”,符士德對此也完全不懼,這可是自己接觸鼴鼠集團最方便的渠道,怎麼可能輕易讓給其他人。
撐著傘回到店裡,符士德正準備稍作休息,就在隱約之間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右眼傳來異樣。
並不是符士德的眼睛出現了問題,而是符士德那隻曾經遺失,現在已經被移植到其他人身上的右眼目睹到了一些事物,和符士德之間產生了記憶回響的共鳴。
符士德伸手捂住左眼,隻讓自己保留右眼的視野,此刻他的右眼微微散發著青碧色的輝光,眼中所見,已經與對方的視界互相重合起來。
——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
這塊奇形怪狀的石頭浮現在了眼前,被槲櫟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之後隨手放回供台上,看樣子多半是某種比較珍貴的裝飾或者是藝術品。
隨著槲櫟的目光在屋子裡掃過,符士德就看見了這間像是收藏室一樣的房間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奢侈品和藝術品,他似乎是在這些東西裡挑選著什麼。
看著這一幕,符士德大概理解了為什麼槲櫟這樣的鼴鼠集團董事長,突然會對鐘表師這一塊領域感興趣,應該隻是為了定製一款值得被擺在這間收藏室裡的作品。
從移植貓眼綠到收集這些藝術品,槲櫟似乎隻是個愛好顯擺的建築公司老板,喜歡的就是“奇珍”一類的事物,甚至這些天以來符士德借以槲櫟的視界所觀察到的情況也都隻是在確定文件和開會,或者是一些聚會的酒席場合。
這樣的人真的是在幕後支持著偷獵者的存在嗎?還是說槲櫟隻是偷獵者團隊的其中一個主顧,隻是一錘子買賣的花大價錢搶購下一隻貓眼綠給自己裝上。
就在符士德心中難免產生懷疑的時候,他卻透過槲櫟的視界,發現槲櫟的目光正在隱晦的越過身邊的幾個經理職員,掃向了一個角落。
居高臨下的目光本就不易被人所察覺,更何況是這種隱蔽的動作,在鼴鼠集團附近的街道角落,被槲櫟注視著的人們根本難以發現槲櫟的視線。
但槲櫟也隻是看過一眼之後就收回目光,繼續裝作無事發生一樣,重複著自己日複一日的行為。
很快,符士德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微弱起來,所見的景象也逐漸褪去。
符士德放開了捂住眼睛的手,低頭陷入沉思。
槲櫟不著痕跡盯著的人符士德也見過,是降魔局裡的一位偵查員,在處理吞拿相關的事情時,符士德就和對方聊過幾句話,因此產生了印象。
雖然對方身上沒有穿著降魔局的製服,但符士德還是借助槲櫟的視野,一眼就認了出來。
“降魔局的便衣偵查才剛到鼴鼠集團旁邊的街道角落,就已經被槲櫟所察覺到了?這位建築集團的董事長可真是夠敏感的。”
符士德深吸口氣,不管鼴鼠集團的槲櫟究竟有沒有這方麵的嫌疑,符士德還是不能夠輕易放過這條線索。
哪怕隻是為了自己被人搶走的那隻貓眼綠也好,符士德也有必要去接觸一下這位鼴鼠集團的董事長,看看在他的偽裝之下,究竟是個什麼成分。
“不過在這之前……”
符士德推開閣樓的房間門,來到自己的工作台之上。
他深吸口氣,開始回憶起自己先前對【貓眼綠】進行維護和重構工作時的感覺。
當自己調整到狀態,仿佛已經將那份感覺穩穩抓在手中的時候,符士德就睜開眼睛,沿著自己的感受,自然而然的開始拿出各種零件,拚湊出一塊懷表。
一枚【貓眼綠】靜靜地在符士德的掌心上運轉,仿佛連時光都在貓眼綠的色彩之下駐足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