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走到葉安然麵前微微躬身,“先生,請。”
葉安然拿起熱毛巾擦拭了一下臉和手,彆說,大半夜的用熱毛巾敷一下臉,他瞬間精神起來了。
夏芊澄抬頭看著葉安然,“葉副主席,進來坐吧?”
葉安然哪敢啊!
他拿了人家一雙鞋的事情,還沒說清楚呢。
“夏小姐,還是算了吧。”
“我還有公務在身。”
說完,葉安然轉身就溜。
“你等等。”
夏芊澄叫住葉安然,“是前線的戰士們饞酒了嗎?”
“不是,戰士們不饞酒。”
葉安然笑笑,要說打仗的兄弟爺們不想殺完鬼子弄兩口,那是假的!
都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了,誰不想跟鬼子拚命完了,弄兩口暖暖身子。
他隻是當著夏芊澄的麵,不好說出口。
說實話,夏芊澄為了東北軍抗擊倭寇,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這姑娘為了籌錢給新兵弟兄們,買做新軍裝的布料,不惜典當老祖宗留下來的家產。
她從一個衣著光鮮的記者,乾起了戰地醫生。
而後,葉安然才發現,人家在家的身份,竟然是個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夏芊澄:“董叔,庫房裡還有酒嗎?”
“有二十年陳釀五十多缸,老爺不讓動。”
“有十年的陳釀,二十多缸,您不讓動。”
董叔低著頭輕聲回應道。
夏芊澄看向葉安然,“你想要多少?”
“現在,手術工具消毒,傷病員創口清理都需要高度數的白酒。”
“我自作主張,把二十多缸白酒,作為戰地醫療必用品,捐給東興醫院和你們戰地醫院了。”
葉安然:“……”
他看著好像不太聰明樣子的夏芊澄,這叫他怎麼說得出口?
這麼好的姑娘!!
“我,我真不要酒,我就來看看,認認門。”
“我先撤了。”
葉安然牽著馬接著溜號了,他再待下去,就是大型社死現場。
看著葉安然騎馬離開,夏芊澄沒有多說什麼。
她回到房間洗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接著敲開了父親的房門。
“爸,把你那二十年陳釀,分我幾缸唄?”
她一進門就開始對父親撒嬌。
正伏案寫作的夏立國抬頭看著他捧在手心裡的公主,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閨女,你不會要拿著老爹二十年的陳釀,去東興醫院當消毒液用吧?”
“鶴城遭到轟炸以來,我們夏公館做出了不少貢獻,收購的酒廠還沒怎麼賺錢,就叫你把基酒拿去當消毒液了。”
“丫頭,你這麼乾買賣,會賠死的。”
夏芊澄嘟著嘴吧,“爸,如果鬼子把咱這兒占了,彆說酒廠會賠,到時候姓不姓夏,都很難說。”
“沒有了華,哪還有夏?沒有了國,哪還有家呢?”
夏立國放下筆,他抬頭正視著乖巧的女兒。
難得,女兒心存報國誌。
他看向管家,“董叔,以後,酒廠裡貯存的酒,就交給澄澄管理好了。”
“是!”
董叔禮貌回應道。
夏芊澄抿了抿唇角,“謝謝爸!”
她說完轉身就朝門外跑,夏立國連忙喊道:“你給我留一缸,我沒事也好嘬兩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