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啊,我送你回去。”
………
一切井然有序地步入了正軌。
而從大學校園這座象牙塔裡走出社會,感受最大的,大概就是角色的轉變了。
從受著學校保護的無知學生,成為了需要獨當一麵的成年人,免不得要受氣,要感受社會的惡意。
縱使扶梔已經很少去工作的出版社了,但還是不免感受到了社會主義的毒打——
一起翻譯同本著作的同事把翻譯舊稿弄丟了,隨手就把鍋甩到了這個看起來好欺負的實習生身上。
主編也沒有怎麼細察,隻道事情不大,沒事。
可事後話裡話外,都隱隱暗示著今年招的實習生不行,粗心大意的,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搞丟。
所有人都以為事情過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扶梔平時看著對誰都和善,好像很容易受人欺負的包子似的。
可你一捏才發現,好家夥,這包子是石頭餡的。
就見扶梔把手裡幫忙打印的文件往桌上一擲,然後氣衝衝地殺進了主編辦公室,把自己這段時間翻譯的草稿都攤在桌上,吧啦吧啦控訴了一通後,怒氣衝衝地指向外麵辦公室的監控:
“不信的話,咱們查監控!”
主編是個四十上下的女人,大概也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孩發起怒來這麼凶的,當即就查了監控,果然證明了扶梔的清白。
主編混得一把老油條,當下拉著扶梔的手道:“小姑娘啊,年紀不大吧?性格很直爽嘛,好了好了,聽姐的,這事兒嘛,大家各退一步,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扶梔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聽主編都這麼說了,便沒有再計較什麼。可事後一複盤,才覺得越想越氣。
這事兒本來就不是她的錯啊,憑什麼說“各退一步”!
怎麼的,她被人誣陷了,還不能自證清白麼!
就因為這事,扶梔下午坐在沈知野辦公室的沙發上氣了自己一下午。
都怪自己反應太慢了,沒能在現場反駁回去,現在事後才反應過來!如果有下次,一定要堅定地反駁回去!
沈知野笑著捏了捏扶梔鼻頭:“我們小姑娘長大了,開始接受社會毒打了啊?”
扶梔不滿地躲開他的手,雙唇因生氣微微嘟起氣鼓鼓的弧度:“你們這些當領導的人都是和稀泥高手!都是一個樣!”
麵對眼前小姑娘氣鼓鼓的無差彆控訴,沈知野低低笑了下,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啊,原來是我惹我們家小姑娘生氣了啊,那可怎麼辦啊?”
扶梔抬著下巴睨他:“男人,是你惹的火,你要自己承擔。”
沈知野的瞳底倒映著扶梔高揚的小臉,眸色漸深,傾身將人壓在了沙發上。
“我惹了火,哪裡有火?”沈知野笑著吻了下她的唇瓣,含著笑的眼底熠熠發光:
“那讓我給你澆澆火?”
說著,扣在扶梔後腰的掌心倏然探進衣擺,毫無征兆地上移,輕佻落在心心念念之處。
沈知野音色低啞,眸底深邃漆黑:“這裡?需要澆火?”
扶梔雙掌軟綿綿地抵著他的雙肩,雙頰浮起兩抹熱氣,她緊張地踢了他兩腳:“小心外麵有人進來!”
沈知野眼底壞意幾乎壞到了骨子裡,他低笑一聲,唇角貼近扶梔耳廓,細細綿綿輕碾,熱氣籠罩著她。
同時加大了手上力度。
這日,沈知野從辦公室裡出來時,臉上掛著一記巴掌印,情緒卻尤為不錯。
………
大概是扶梔那天突如起來的發火給了同事“這姑娘不好欺負”的認知,自那之後,她便沒有再作過什麼妖,甚至很少主動給扶梔工作。
四月底,扶梔提交了自己的翻譯文件,經過幾天的審核,主編通知稿件通過,已經確認使用扶梔翻譯的版本了。
拿到翻譯這本書的工錢,雖然不多,但這可是扶梔生來這麼久,第一次掙到這麼一大筆錢。
這日才領了錢,扶梔就忙不迭跑去了沈知野辦公室:
“沈知野先生,本小姐今天呢發了獎金,現在給你一個與我共進晚餐的機會,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哦!”
辦公桌後,男人隻著一件黑色寬鬆襯衫,領口微敞,袖口挽至手肘。
聞言,他放下手中文件,身子往後一靠,雙臂搭在扶手上,指尖勾了勾,挑起眼角:“過來。”
扶梔放下包,得意洋洋地抱著胳膊走到沈知野麵前。
下巴得意一抬,正要再炫耀一下自己掙的錢,就覺腰上被人一扣,她就順勢被拉了過去,整個人跌在了沈知野懷中。
“是,我們家小姑娘很厲害啊。”
沈知野單手掐著她的腰側,右手隨性自然地落在她的腿上,湊臉貼近,唇角抵在她的耳垂處,低聲問:
“那,小姑娘,想要什麼獎勵?”
扶梔被他弄得渾身發癢,顫著身子咯咯笑道:“我啊,我要包了你!”
沈知野低笑著,又掐著她的腰耳鬢廝磨了好一會才放開。
“好,今天還有點工作,你先自己在這兒玩一會兒,好嗎?”
扶梔乖巧抱著手機坐去了沙發上看餐廳。
本以為沈知野的“有點工作”指的是一小會兒,結果一個工作忙完,十八樓來了人,叫副總上去開個會,一個會開下來就是兩個小時。
扶梔抱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等得實在乏了,竟然靠著沙發睡了過去。
醒時,高大落地窗外已經華燈初上,不知何時打上玻璃窗的雨點將霓虹燈暈開,張揚豔麗。
男人坐在她身側,寬大的掌心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眸色在夜色中看不分明。
她隻能聽到靜謐中兩個人的呼吸聲。
還有沈知野低啞的聲音:
“小姑娘。”
“今晚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