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擺起八仙桌,招待四方客(1 / 2)

勝算2 何常在. 39504 字 4個月前

沒想到,迎接何爺到來這件小事也能節外生枝,發生惡狗擋道的意外。關得心中多少明白幾分,眼前的紀度,故意擋路,即使沒有畢問天的指使,也肯定得到了畢問天的暗示或是默許。再抬頭一看,見一旁的女孩站直了身子,眯著眼睛朝他微笑,一笑,就露出了兩個酒窩和一對虎牙,既可愛又頑皮。

先天大成之相

關得為首,碧悠緊隨其後,秋曲和月清影跟在最後,四人同時下樓,以盛大的陣勢迎接何爺的到來。

樓下,一碗香的員工,以李映秀為首,早已排成了兩行,以無比隆重的隊形恭候何爺。

此時正是上午,一碗香還沒有開始忙碌,門前的停車場內,除了碧悠和秋曲的兩輛汽車之外,還有一輛漆黑的奧迪。奧迪是京城牌照,流線型的修長車身以及深黑的玻璃貼膜,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氛圍。

不等關得近前,從奧迪車的副駕駛下來一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長得濃眉大眼,頗有幾分威武之相。乍一看,他膀闊腰圓,似乎是保鏢一類的角色。他打開左後門,微微彎腰,以十分恭敬的姿態請車內的貴客下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親眼目睹久彆之後的何爺會以什麼樣的形象現身……忽然,平地起風,一股不知從哪裡刮來的大風呼嘯而至,將一碗香門前的旗幟吹得迎風飄揚,似乎是刻意迎接何爺的現身一樣。旗幟獵獵作響,頗有幾分撼人心魄的威勢。

門一開,一人從車上下來,旅遊鞋、運動裝、馬尾辮以及兩條筆直而修長的雙腿。顯然,她不是何爺,而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

女孩圓臉,微有嬰兒肥,雙耳耳垂大而有輪,福態十足。尤其是光潔的額頭、翹挺的鼻子以及圓潤的下巴,上中下三停不但均等,而且呈現逼人的圓滿富貴之相。

女孩的相貌雖然漂亮,但還是不如月清影清冷如月的高潔,不如秋曲熱情似夏日陽光的迷人,也不如碧悠溫存似水的小家碧玉之美。但她的麵相之好,從一個相師的角度評判,她絕對是關得目前視線範圍內,最旺夫最有福相的一人!

好一個先天大成之相!關得心中猛然一陣大跳,他原以為相書中記載的先天大成之相隻是傳說中的存在,一個人生得再好,也不可能完美無缺,卻沒想到,在他滿懷期待迎接何爺到來之時,突然有一個先天大成之相的女孩不經意間就躍入了他的眼簾。他在驚訝之餘,不由心中大惑不解,此人是誰?為何和何爺同乘一車?

所謂先天大成之相,是指一個人生來完美,不管是相貌還是骨骼,以及全身各處,包括整體格局,無一處有缺陷,無一處有不足,甚至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猶如無瑕的白璧,渾然天成。

通常情況下,沒有人可以完美,要麼一隻眼大一隻眼小,要麼五官之中某一個器官生得不好,要麼身上有胎記或是傷痕,等等。生而完美的人,萬無其一。

更不用提一生下來就是渾然天成的大福之相了。

關得一時看呆了,他出神的樣子落在秋曲眼中,就成了他被女孩的漂亮吸引得傻在了當場。秋曲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在關得眼前晃了幾下:“哎哎哎,眼睛都直了,再直下去,眼球都掉地上了。至於嗎,沒見過女人還是沒見過美女?你說你放著身邊三大美女不欣賞,偏偏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分明不如三大美女而且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的小女孩,賊眉鼠眼地看了半天,你丟不丟人?我都沒法形容你了,關得,你怎麼能這麼自暴自棄地降低自己的品位呢?”

關得被秋曲的連珠炮打亂了心神,他想要沉下心來仔細審視一下女孩的格局的念頭,頓時蕩然無存,隻好回身對秋曲說道:“少說兩句,就你話嘮……”

“話嘮怎麼了?如果話嘮能治好你的缺點,我寧願話嘮一輩子。”秋曲對關得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不過她不是沒有眼力之人,知道現在不是和關得鬥嘴的時候,下意識又多看了女孩一眼,不由奇道:“喂,關得,雖然這個女孩長得不是特彆漂亮,但她看上去很舒服很養眼很有親和力,有一種特彆讓人願意親近的感覺。咦,怪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秋曲自顧自說個不停,月清影和碧悠都沒理她,二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女孩。

和秋曲的感覺一樣,月清影第一眼看到女孩時,也是心中驀然升騰起親近、親切和友好的念頭。她總覺得眼前的女孩雖然和她素昧平生,是第一次見麵,卻似乎和她認識了很久一樣,是她可以無話不說的閨蜜,是她可以攜手同行的密友……

為什麼會這樣?月清影腦中靈光一閃,又迅速恢複了清醒,以她清冷的性子,不會輕易對一個人產生好感,更不會一廂情願地認定和一個人會成為私交好友。為什麼她才見到女孩一麵,就突然產生了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法?難道說,僅僅是因為女孩麵善的緣故?

確實,身邊總有一些天生就有親和力和向心力的人,他們也許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要人,也不是事業有成的富人,卻擁有極好的人緣。他們是彆人的知心大姐、知心大哥或知心大叔,許多人都願意向他們敞開心扉,願意將生活中的煩惱和人生的苦惱向他們傾訴。

親和力和向心力,是一些人與生俱來的優點,也是一些成功者必備的基本素質之一。

和秋曲以及月清影的感受有所不同,在見到女孩的一瞬間,碧悠微微有些失神,一個質疑的聲音不停在她的腦海之中回響:怎麼會?怎麼可能?怎麼真會有先天大成之相的人?

作為何爺的弟子,碧悠雖然在相術之上資質一般,但跟何爺久了,多少也學會了相術上的一些皮毛,基本的入門知識,她也知道不少。所以當她注意到關得被女孩的亮相震驚之後,她最先想到的不是如秋曲一樣認為關得色迷心竅,而是一瞬間聯想到了女孩相貌上的奇特之處。

正是如此,當碧悠以粗淺的相術打量女孩的麵相時,頓時驚呆了,她竟然是……先天大成之相!

碧悠的驚呆和關得的震驚也不相同,關得的震驚隻是簡單地從先天大成之相極其罕見的角度出發,而碧悠卻比關得想得更多。因為她曾經聽何爺說過,先天大成之相的人,多半是大善之人,一生順水順風——求財,則馬到成功;求名,則名滿天下;求官,則平步青雲。總之,這是人中難得一見的十全十美的命數。

但凡事都有兩麵性,天地平衡之理,從來不會失察,也不會失誤。先天大成之相的人,雖說命數極好,但如果不珍惜來之不易的先天好命,一生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般謹慎,那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物極必反,由大善變成大惡,由一生順水順風轉為一生命運多舛。

當然,以上不是讓碧悠對女孩震驚的主要原因,她的震驚還在於何爺曾經說過,先天大成之相的人,如果心懷敬畏,順天而行,成就一番豐功偉業造福國家和社會,自己功成名就富貴加身自然不在話下。但如果利用先天大成之相,為非作歹,進而無惡不作,那麼禍國殃民,並且成為大奸大惡之輩,也全在一念之間。

最主要的是,先天大成之相者,若是順應天地平衡之理,進入相師之門,一定會進展神速,成為運師不過是時間問題,突破運師界限進入命師境界,也比常人容易數倍。而且先天大成之相者還有一項常人無法相比的特殊本領,可以作為媒介或者說是橋梁,替遇劫的運師渡過劫難!

至於先天大成之相者如何助運師化解劫難,何爺沒有細說,碧悠也不得而知。她在見到女孩之後,第一個想法是震驚,震驚過後,立刻又想到了另一個關鍵的問題——女孩是何爺的什麼人?為什麼要和何爺同乘一車回來?難道說,她是何爺用來抵擋劫難的秘密武器?

才這麼一想,女孩攏攏頭發,朝關得幾人嫣然一笑,卻沒開口說話。她轉身彎腰,一臉恭敬地朝車內說道:“畢爺,請下車。”

畢爺?畢問天?碧悠頓時為之一愣,她下意識地看向了關得,見關得也是一臉愕然,心中不由喟歎一聲,局勢,越來越複雜了。先不提她的身世以及即將麵臨的兩難選擇,單是何爺和畢爺同乘一車返回單城,以及突然又多了一個先天大成之相的女孩,而女孩似乎是畢問天的弟子,等等,一係列繽紛事件陸續上演,會讓單城的國慶節增加多少眼花繚亂的意外?

又一想,碧悠心中怦然而驚,既然女孩不是何爺的人,是畢問天的人,難道說,畢問天即將到來的運師劫難的化解,就落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

關得並沒有聽何爺說過先天大成之相的人可以助運師化解劫難,所以他並沒有碧悠的擔心。他向前一步,想要和女孩一樣,恭迎何爺下車。雖然何爺和畢問天同行回到單城,讓他理解不了何爺的用意,但不解歸不解,他相信何爺的安排自有用意。

不料關得才向前邁出一步,突然,變故陡生!

第一戰,心理戰

一輛奧迪車上,除了司機之外,還可以坐四個人。先是從副駕駛處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的年輕人,隨後從左後座下來一個先天大成之相的女孩,而女孩恭敬地請畢問天下車,那麼以關得的推斷,車上的座位排列是女孩坐在左後,畢問天坐在後排中間,何爺坐在右後。

關得大概看出來了,不管是先天大成之相的女孩,還是副駕駛的保鏢,顯然都是畢問天的人。既然畢問天前呼後擁,隨從眾多,何爺一個人豈不顯得很沒有氣場?場麵上的事情還是有必要烘托一下,雖然他也知道何爺不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但他身為何爺的關門弟子,如果不替何爺抬抬場麵,他將無地自容。

正是基於這種想法,關得上前一步,走向汽車的右後,想要替何爺拉開車門,恭請何爺下車。不料他才一邁步,不等他走近汽車,最先下車的年輕人一個轉身,帶動地上幾片落葉,猶如攜風雷之勢,驀然擋在了關得麵前。

由於他動作過快,關得事先也沒有想到他會阻攔,差點一頭撞在他的身上。還好關得最近練習太極拳和吐納之法的結合,和以前相比,身手的敏捷程度以及反應速度大有進步,否則,他非得一頭撞在對方的身上,當場出醜不可。

關得心中隱有怒氣,不提對方故意阻攔,而且還是有意讓他當場出醜,再一看對方盛氣淩人的神態,雙手抱肩傲然而立的俯視,顯然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一見對方盛氣淩人的姿態,關得頓時氣消了,反倒暗暗地笑了。他和對方初次見麵,對方就對他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讓人氣憤,卻也暴露了對方的淺薄。

“讓開。”關得冷靜下來,不卑不亢地說道,“彆擋路。”

“想過去?”對方從鼻孔中輕哼一聲,帶有濃重京城味道的普通話,頗有一絲高人一等的味道,“要麼從我的胳膊下麵低頭過去,要麼開口求我。對了,我叫紀度,你可以叫我紀哥或是度哥。不過呢,你非要叫我紀爺的話,我也沒意見,哈哈……”

沒想到,迎接何爺到來這件小事也能節外生枝,發生惡狗擋道的意外。關得心中多少明白幾分,眼前的紀度,故意擋路,即使沒有畢問天的指使,也肯定得到了畢問天的暗示或是默許。再抬頭一看,見一旁的女孩站直了身子,眯著眼睛朝他微笑,一笑,就露出了兩個酒窩和一對虎牙,既可愛又頑皮。

車內的沉默就如車窗上深黑色的貼膜一樣,深不可測,既不見畢問天下車,也聽不到何爺的一絲動靜。關得知道,眼前的一關,他必須硬闖了。

“你叫關得?”女孩衝關得甜甜地一笑,笑容如秋天金黃的落葉,呈現出生命中最本真最燦爛的美好,“我叫元菱,你可以叫我元元……嗯,我可以叫你關哥哥嗎?”

一邊是風刀霜劍嚴相逼,一邊是秋光明媚風月無邊,畢問天身邊的弟子或說是追隨者,都是反差如此巨大的性格嗎?就如木錦年和花流年一般,一個沉穩含蓄,一個熱烈奔放。

關得是隨緣的性格,他見元菱態度親切,比起紀度強了太多,也就還之一笑:“你好元元,我是關得,你可以叫我關哥哥……”

秋曲在一旁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卻被月清影一拉胳膊,沒有說出口。

碧悠倒是沒有什麼表示,臉色平靜,隻是眉宇之間微有憂色,她是擔心關得過不了紀度這一關。紀度不但長得人高馬大,比關得高了半頭有餘,而且體格健壯,似乎是運動員出身,或是退伍的特種兵。

“關哥哥好。”元元馬上開心地笑了,笑得很甜蜜很燦爛,“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紀度很厲害的,他是特種兵出身,身手十分了得,從我認識他起,就沒見他吃過敗仗。你要是打不過他,也彆勉強,說幾句好話就過關了,他耳根子軟。”

好一個元元,關得笑了,表麵上元元的話是為他著想,是擔心他過不了關,其實仔細一想,她是在替紀度耀武揚威,是在長紀度士氣滅他的威風。隻一個回合,關得還沒有和紀度交手,就已經先和元元暗中過了一招。

當然,和紀度的孔武有力相比,元元的手法是心理戰。不過也彆說,有時心理戰比真正的刀光劍影的實戰還能收到奇效。

隻可惜,元元麵對的是關得,是經曆過人生大起大落而且意誌堅定的關得,她的話如輕風拂麵,並未對關得帶來任何心理或情緒上的影響,相反,卻讓關得更加提高了警惕。如果說木錦年是陰柔有餘而陽剛不足,花流年是喜歡虛張聲勢卻並無真才實學,那麼眼前的紀度和元元,一個是身強體壯喜歡以武服人,一個則是麵善貌美卻綿裡藏針。

換句話說,紀度和元元比木錦年和花流年難對付多了。

關得隻是微微衝元元點頭一笑,當下一言不發,邁步就要繞過紀度,繼續為何爺開門。

“當我的話是放屁,還是當我不存在?”紀度怒哼一聲,向旁邊一錯步,再次擋住了關得的去路,“關得,你是想硬闖了?好,我成全你!”

話一說完,紀度雙臂前伸,雙手張開,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朝關得的雙肩抓去。也是,論身高,他比關得高了半頭有餘;論體重,他至少比關得重三十公斤;論體格,他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身材,遠非關得的小身板所能相比。所以他一抓之下,關得躲無可躲,隻一下就被他抓個正著。

“哎呀呀,關哥哥……”元元一臉關切,仿佛她真的十分在意關得的安危一樣,“你可千萬要小心呀,紀度出手很重的,一碰到就會傷筋動骨……”

“住嘴,元又元!”彆說碧悠看出了元元是在故意分散關得的注意力,為關得製造障礙,就連秋曲也察覺到了不對,她可不像月清影和碧悠一樣矜持,當即就嗬斥出聲,“你再敢搗亂,小心我扯了你的辮子當鞋帶係。”

對於如秋曲一樣直爽又不按常理出牌的理論高手,元元還是第一次見到。被秋曲淩人的氣勢一逼,她一時語塞,支吾說道:“我不叫元又元,我……我叫元元。你是誰?乾嗎這麼凶?我不喜歡你。”

秋曲才不會被元元的懵懂模樣蒙騙,她當下上前一步,張牙舞爪地說道:“我乾嗎要你喜歡?你不喜歡我才好。你管我是誰?我愛叫你元又元,你就是元又元,從現在起馬上閉嘴,聽到沒有?”

元元似乎真的被嚇倒了,怯生生地點了點頭:“聽到了,姐姐。”

說話間,場中的形勢已然大變。

關得一個照麵就被紀度抓住了雙肩,似乎輸了先機。紀度見一舉得手,心中暗喜,嘿的一聲吐了一口濁氣,然後身子微微一蹲,雙手用力一抓,雙臂上抬,試圖一舉將關得提起。就如老鷹捉小雞一樣,他打算將關得提起來之後,一揚手將關得扔到一邊,讓關得當眾摔一個大大的跟頭。

不料雙手下壓之時,忽然覺得雙手一滑,關得的肩膀如泥鰍一樣滑不溜手,完全沒有可以使力之處,怎麼回事?紀度心中一驚,忽然想起畢問天對他的提醒——關得會正宗的太極拳,善於借力打力,小心不要讓他有力可借。是了,原來是太極中的卸力手法。他一經想通,心中冷冷一笑,換了彆人,關得的卸力手法或許還有用武之地,但在他大開大合的軍體拳麵前,太極拳不過是花拳繡腿,難以抵擋三招以上。

心中主意既定,紀度後退一步,雙手一伸一縮,再次落在了關得的肩膀之上。他借剛才的一伸一縮之勢,化掉了關得的卸力手法,讓關得再次成為他掌心的螞蟻。

雙手再次落到關得的肩膀之上,微一用力,果然抓實了,紀度心中大喜,關得不過如此。畢爺之前還對關得大加推崇,並且再三提醒他關得的過人之處,原來不過是故作驚人之語,以關得被他兩招之內拿下的水平,他的太極拳不知道都練到哪個爪哇國了。

紀度得意之餘,有心當眾戲弄一下關得,他再次用力向上一提,和他設想的一樣,關得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在他的大力之下,如一塊木板一樣被輕易地提離了地麵。太極拳講究借力打力,而在強大的力量麵前,一力降十會,任何所謂的花招都是紙老虎,都不堪一擊。

關得被紀度生生提離了地麵足有半米高,頓時所有人驚呆了。月清影驚恐地驚叫一聲,捂住了嘴巴,碧悠也是“啊”的一聲,雙眼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隻差一點就失控了。

第二戰,力戰

倒是秋曲還微有幾分鎮靜之色,不過她的雙手也是微微顫抖,喃喃說道:“關得,你可千萬要挺住,彆被人像草包一樣扔出去,那樣就太丟人太沒形象了,而且肯定會摔得很疼。”

就連圍觀者中以李映秀為首的一碗香眾人,也都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都在為關得的命運擔心。李映秀甚至捂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想起以前關得大發神威力戰過江龍時的神勇,再看現在的關得,怎麼成了一隻病貓?

所有人之中,隻有元元一人沒有驚恐,也沒有吃驚,她反倒饒有興趣地緊盯著關得不放。看了片刻,她忽然“咦”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然後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又意味深長地笑了:“關得,還真是名不虛傳,好一手後發製人的高招。”

元元的話,聲音很小,再加上秋曲的心思全在關得的身上,所以她沒有聽見,否則說什麼她也要抓住元又元問個明白,為什麼要說關得有後發製人的高招。

不過秋曲不用問也很快就可以親眼目睹答案了。

關得被紀度提在半空之中,雙肩被抓得生疼,雙腿離地,雙臂不夠長,又抓不住紀度的身體,等於是說他待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又無處借力,隻有任人擺布一條路可走了。難道說,在一身蠻力麵前,技巧、招式和借力打力的高明真的一無是處了?

關得心神一沉,想起了他在方外居練習太極拳和吐納之法結合時的感悟,一瞬間,他心無旁騖,將心神下沉到了天地萬物之中,不但近在咫尺的紀度在他的眼中消失不見,就連身後的秋曲、月清影、碧悠等人,也瞬間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而他也仿佛和天地融為一體,分不清天之高地之厚,聽不到周邊的一絲聲音,也沒有了時間觀念。

呼吸

一呼一吸之間,關得感覺天地萬物和他同呼吸共命運,突然,呼吸停頓了。在一呼一吸之間的停頓,短,則是一瞬,長,便可永恒。出世間高人將呼吸之間的停頓稱之為定,由定而生發的力量,是為定力。定力是一切力量的來源。

在停頓的瞬間,關得驀然感覺周身氣流急速旋轉。借氣流之力,他雙臂一抬,反向一扣,落在了紀度的雙臂之上,隨後肩膀一鬆一緊,將紀度的力量卸掉大半。剩下的一半,他借力打力,轉移到了自己的雙臂之上,而此時,紀度正要將他揚手摔出……

雙手猛然向下一按,關得猶如一條脫困而出的蛟龍,身形矯健如蛟龍出海,竟然憑空躍起,將身一縱,雙腳飛起,一翻身飛躍踏在了紀度的雙肩之上!

“啊!”

形勢突變,場中眾人無不驚呼失聲,秋曲甚至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關得躍馬揚鞭的瀟灑身姿站立在紀度的雙肩之上,猶如天神下凡一般灑脫和威風。她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脫口而出:“熊貓奶奶,神轉折,神仙下凡。關得,你太帥了!”

至於熊貓奶奶到底是什麼意思,相信隻有秋曲一人清楚了。

紀度萬萬沒有想到,隻一眨眼的工夫,形勢大變,他由絕對主動的一方變成了完全被動的一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關得眼見就要被他摔一個大大的跟頭了,卻又翻身躍上了他的肩膀,而且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難道說,關得的太極拳真的如畢爺所說,已經接近了大成之境?

可是以關得的年紀,怎麼可能?

紀度想不想得通沒關係,他一怔之後,不甘失敗,身形一動,就要再次出手反擊。畢竟關得站在他的肩膀之上,如同將他踩在腳下,不,是騎在了身下,他太丟人太沒麵子了,心中又氣又怒,誓要扳回一局。他相信,隻要他身形一動,關得就會站立不穩,一頭栽倒在地。

站得高,摔得狠,不摔關得一個鼻青臉腫,他就沒臉見畢爺。

不料紀度身形將動未動之時,關得卻先動了。關得站在紀度的肩膀之上,可不是為了登高望遠,也不是為了玉樹臨風,而是為了反手製敵。他在躍上紀度肩膀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到了下一步,也早就料到紀度不會甘心讓他在上麵站得安穩。

關得朝前一躍,身形一晃,雙腳朝後踢出,身體下墜之際,雙腳正踢中紀度的後背。其實關得用力不大,人在淩空的狀態,也不可能使出大力,雙腳落在紀度的後背之上,啪啪兩聲,就和輕輕拍了紀度兩下沒有多大區彆。

但巧就巧在關得算準了紀度會朝前一撲,借以擺脫他在上麵的站立,而且他的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就在紀度將動未動之際躍下,在紀度微微向前一傾之時踢出雙腳。紀度再一次被關得借力打力了,他向前一撲,試圖將肩膀上的關得摔一個鼻青臉腫,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和剛才的後發製人不同,這一次關得先發製人,先下手為強了。

三股力道合在一處——關得一躍之力時的反作用力,再加上關得雙腳踢在紀度後背之上的腳力,最後是紀度自己朝前的一撲之力,紀度被關得算計了。三股力道如果單獨分開的話,哪一股都不大,都不足以讓他收勢不住,但三股力道全三為一,就讓他再也站立不穩,身子朝前晃了三晃。他努力想收住身形,強自支撐了片刻,還是沒有收住腳步,猛然朝前一撲,“撲通”一聲,人高馬大的他直直摔倒在地,激起了一地的落葉漫天飛舞!

而就在紀度摔倒的同時,關得飄然落下,如一片悠然的落葉,順應天地之勢自在隨意地飄落在了汽車的右後方。他微一彎腰,伸手拉開車門,朝裡麵望了一眼,恭敬而不失激動地說道:“何爺,我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何子天端坐在車內,一臉淡然的笑意,穿了一身休閒裝的他,比起出行之前,神色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不過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他的眉宇之間多了欣賞之意。

欣賞,自然是由剛才關得對戰紀度大獲全勝而發。

何子天的左側,是正襟危坐的畢問天。畢問天微眯著雙眼,似乎對剛才關得先後和元菱、紀度的交手視若無睹。其實關得看了出來,畢問天微微跳動的眉毛以及微有起伏的呼吸都出賣了他的情緒,剛才的一幕,畢問天肯定看得一清二楚。

又一想,關得明白了什麼,他和元菱以及紀度的交手,誰勝誰負,關係到何爺和畢問天誰先下車。他勝,意味著何爺勝了一局;他輸,那麼現在下車的就是畢問天,等於是何爺敗北。

何子天微一點頭,一步從車中邁出。他的雙腳落在地上之後,刮得一碗香門前的旗幟獵獵作響的秋風,忽然停了。

“何爺!”碧悠、李映秀以及一碗香的全體員工,異口同聲地向何爺問好,聲音整齊劃一,氣勢恢宏。

何子天嗬嗬一笑,衝眾人點了點頭,邁步向前來到紀度麵前,伸手扶起還沒有從地上爬起的他,還伸手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年輕人年輕氣盛是好事,但有時太氣盛了,容易傷身。紀度,一力降十會是不假,但力氣再大,打到空氣中,也會傷了自己。剛易折,柔易曲,寧在曲中求,不在直中取……”

紀度狼狽地從地上起來,本想發作,但見到何子天慈祥的麵容,聽到他諄諄教導的話,又不好說什麼了,隻好狠狠地瞪了關得一眼,轉身來到車前,恭請畢問天下車。

元元一隻手指放在嘴邊,樣子俏皮而可愛,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打量了關得好幾眼,也顧不上迎接畢問天下車,隻顧帶有三分不解、四分好奇外加七分羨慕地一直盯著關得不放。

還好,秋曲沒有注意到元元對關得過於關注的目光,她被關得的神勇無敵震驚了,差點花癡一樣大喊出聲:“關得,我愛你!”

幸好沒有喊出口,否則讓關得知道她先愛上他,他還不得嘚瑟死?不行,一定要讓他主動追她,才顯得她有麵子。

碧悠欣慰地笑了,對於關得,她一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許多在她眼中難如登天的難題,在關得手中,都可以輕鬆地解決。關得大勝紀度,讓她對關得接下來可以幫她解決當下難題的信心更足了。

月清影被剛才的一幕驚嚇得花容失色,險些體力不支摔倒在地,如果不是有強大的信念支撐,她說不定早就癱軟了。其實倒也不是她沒有見過世麵,而是她承受不起關得被人打敗的結局。關得於她而言,不但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更是一個符號,一個事關月國梁的命運前途以及她自身幸福的符號。

關得不能敗,關得一敗,就意味著她的精神支柱倒塌。

無底相

也不知道到底從什麼時候起,關得成了月清影的主心骨,在她的心目中,甚至是超越了月國梁的存在。或者說,月國梁的運勢高低,還得關得在暗中推動。關得就如一棵可以遮風擋雨的大樹,是她生命中最鬱鬱蔥蔥的綠蔭。

月清影不敢相信如果關得敗了,她將怎樣麵對不可收拾的局麵。現在她也看清了形勢,關得和何子天以爸爸月國梁為支點,在和畢問天展開一場驚天的較量。關得勝,她和爸爸也是人生贏家;關得輸,爸爸的仕途或許會是一片黯淡,而她的生意也將麵臨全麵敗退的局麵。

關得自然不知道他的勝負在秋曲、碧悠和月清影三人的心目中,分彆代表了不同的結果,他現在站在何爺身後,微帶敵意的目光落在了一步邁出車門的畢問天身上。

毫無疑問,剛才的一出,是畢問天的精心安排,旨在讓他在何爺麵前一敗塗地,好大大削弱他的士氣以及削減何爺的運勢。畢問天和何爺同行,還敢如此挑釁,就讓關得對畢問天再難生起一絲恭敬之心,儘管他早有心理準備,清楚地知道畢問天此次再來單城,怕是要和他兵戎相見了。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畢問天以為憑借紀度的身強力壯,可以將關得一舉拿下,卻不知道,關得已經將太極拳和吐納之法的結合練到了揮灑自如的程度。

畢問天一亮相,就讓在場眾人都暗中叫了一聲好。

必須承認,不管畢問天為人是如何狡詐如何陰險,他的賣相卻是可以登上大雅之堂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穿一身中山裝的畢問天,淡然而立,右手持一串手鏈,左手拿一枚煙鬥,滿頭白發在秋日陽光下,呈現出奪人心魄的光彩。再加上他慈眉善目的麵相以及深邃的目光,第一眼望去,大多數人都會被畢問天仙風道骨的賣相所迷惑。

所謂大奸似忠大惡似善,正是此解。世間的許多事情,在外在的光鮮之下,總會隱藏著許多和外麵截然相反的醜惡。

“熱鬨,真是熱鬨。”畢問天深諳氣場的重要性,也是他久經大風大浪,見多了大場麵,剛才元元和紀度的先後出手不但沒能拿下關得,反倒讓關得借機揚名,他心中的懊惱和憤恨可想而知。但下車之後,他瞬間恢複了雲淡風輕的高人形象,衝眾人擺了擺手:“勞煩大家列隊歡迎我和子天,實在榮幸。各位辛苦了,感謝,感謝!”

微一抱拳,畢問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特意在秋曲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

剛才元元有意以心理戰來迷亂關得的心智,想讓關得情緒大亂而無法靜心施展太極拳法。太極拳的精髓在於心靜之時才能調動天地氣息為我所用,心不靜,或是靜中有亂,就無法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卻不承想,元元精心安排的戰術,無意中被秋曲一語打破,不由畢問天不心中惱火。

秋曲是誰,他自然清楚,卻並未見過她。今日一見,一是惱火秋曲破壞了他的大計,二是想勘破秋曲的命數,所以他直接忽略了眾人,目光特意審視了秋曲的麵相。

一看之下,畢問天頓時為之一驚!

以畢問天多年來識人無數的經曆,按說形形色色的人物見得多了,從高官權貴到市井奇人,見慣了人生百態,很難再有什麼麵相讓他吃驚。哪怕對方是先天富貴後天高貴,甚至就算是萬無其一的先天大成之相,他身邊也有一個元元。所以當他抱著隨便看看的心態掃了秋曲的麵相一眼時,隻一眼,就讓他險些疑心他看花了眼。

秋曲的麵相……竟是無底相!

無底相是指一個人的麵相並不能決定一生的命運。當然,對大部分人來說,麵相也不是決定命運的百分之百的因素,命由心造,隻要一心改命,都可以改變命運的約束。或者更通俗地講,無底相之人的命運,無法從麵相上推斷出來,原因就在於無底相的人心底無私天地寬,因其無私,因其心胸開闊,命運便不再被麵相所限。

還有一種解釋是,無底相的人是隨心所欲隨遇而安的性格,正是因此,她今後的命運,不被她的麵相所限,而因她遇到的人或好或壞而隨之改變。等於是說,無底相的人,不管生來富貴還是貧窮,以後的命運改變不因自己,而是因彆人而定。如果遇到一個窮人,會繼續貧窮,遇到大富大貴之人,則會隨之富貴。猶如水無常形風無常態一樣,飄蕩在天地之間,水流向沙漠會枯竭,流向大海會浩瀚,風過虛空會消散,風過林間會激蕩。

如果說先天大成之相是萬無其一的好命,那麼無底相也是萬無其一的水命。更進一步講,秋曲如果跟對了人,而且她所跟的人認識到了她的重要性,充分利用她的無底相的話,這個人便如虎添翼,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求財,財源滾滾;求名,名揚天下;求權,權傾一時。

原因就在於無底相的人,對任何事情都有不可低估的推動作用,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就如水一樣,水可以利萬物而不爭,可以澆灌滋養萬物,卻也可以洪水泛濫,為害一方。是好是壞,就在於無底相的人為誰所用了。

關得真是好運氣,怎麼憑空撿了一個無底相的人為他所用?畢問天心中無比懊惱,為什麼他沒有搶在關得麵前發現秋曲的存在?原本以為他有了一個先天大成之相的元元,已經是幸運至極了,沒想到,關得比他還幸運百倍。

畢問天一時被秋曲的無底相所震驚,而秋曲麵相之中的偏財之運,就直接被他忽略了,在他看來,小小的偏財之運和無底相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當然,他並不知道,以關得的境界,此時還不知道秋曲是無底相之人。

秋曲注意到了畢問天向她投來審視的目光,她不以為意,還特意朝畢問天嘻嘻一笑,做了一個鬼臉。心想關得也就是在老媽和滕有麗麵前裝裝大師,他畢竟還是太年輕了,眼前的何子天和畢問天才是真正的大師之相,如果讓老媽和滕有麗見到何子天和畢問天的尊容,說不定會誠惶誠恐到五體投地。人啊,太容易被表象迷惑了,以為仙風道骨的人一定就是神仙,以為道貌岸然的騙子一定就是大師,就和開好車的人一定就是好人一樣,其實都是謬論。

畢問天不會想到秋曲一瞬間由他的裝扮聯想到了騙子,如果讓他知道了,他肯定會無奈苦笑,其實現在他就差不多想要苦笑了。這一次和何子天同行返回單城,原以為會打一個漂亮的反擊戰,不料出師不利,先是元元和紀度先後折戟沉沙,現在又讓他發現關得的陣營中居然有一個無底相之人,豈不是說他有意借助元元的先天大成之相來打破他和何子天陣營對立之勢的苦心白費了?

這麼一想,畢問天哪裡還有心思再去審視碧悠和月清影的麵相。儘管碧悠和月清影他之前已經見過,也暗中為二人相過一次麵,但人的麵相和氣場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在時刻變化之中,有時做一件善事會讓原本陰晦的運氣轉好,而做一件惡事,也會讓原來順利的運勢衰減。

還好畢問天沒有重新審視碧悠和月清影的麵相,否則,他肯定還會大吃一驚,因為不管是碧悠還是月清影,二人的運勢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何爺,畢爺,請上樓。”關得見形勢至此,場外的較量已經落下帷幕,接下來就應該是麵對麵的論戰了。

何子天微一點頭,淡淡地看了畢問天一眼:“問天,請吧。”

畢問天轉身跟在何子天身後上樓,他還不忘衝在場眾人點頭致意,場麵上的事情做得十分到位,不欠缺一絲禮儀。也彆說,大部分人還就吃畢問天這一套,認為畢問天比何子天更有人情味,也更高明。

由此可見,畢問天世外高人的形象完全是噱頭,是他用來入世,用來欺世盜名的道具。

樓上的貴賓間,此時已經重新布置一新,原本是為迎接何爺一人,沒安排多餘的桌椅,不想不但多了畢問天,還多了一個元元和一個紀度。遠來都是客,總不能將元元和紀度拒之門外,碧悠就又讓人多加了桌子和椅子。

一共八人,其實一張八仙桌就可以完全容納。不過也不知是何爺有意安排,還是畢問天不想人多嘴雜,元元和紀度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之上,由月清影和秋曲作陪,中間和關得幾人的桌子有屏風隔開。

在劫難逃

何爺和畢問天並肩而坐,關得坐在何爺的下首,碧悠又坐在了關得的下首。四人坐在一起,關得一方三人,隱隱對勢單力薄的畢問天一人形成壓迫之勢。

“關得,你肯定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和子天一起回單城。”畢問天一人麵對關得一方的三人,毫無怯場之意,相反,卻反客為主,想要掌握主動,“因為我和子天達成了一個共識,要攜手合作了。”

畢問天的第一句話,就讓關得吃了一驚。

碧悠卻是低眉順眼,並沒有流露出驚訝之色,她輕舒素手,為何爺、畢問天和關得倒茶。

茶是雀舌茶,清淡,近乎無色,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碧悠的最愛。

雀舌茶即白毛,因其形狀類似麻雀的舌頭,比擬為雀舌茶,其茶芽尖細如條,色澤綠中帶黃,白毫特多,茶水甘爽、清香,適合閒暇之時悠閒地品味。碧悠偏愛雀舌茶,關得也比較喜歡,所以她以己度人,拿出珍藏的雀舌茶招待貴客。

畢問天話一說完,端起茶水輕抿一口,搖頭說道:“太清淡了,現在又是秋天,應該少喝綠茶,還是喝紅茶好一些。”

“畢爺,這就是您的不是了。”碧悠本來就一肚子氣,現在終於氣不過,說了出口,“雖說上門是客,但也要講究客隨主便。您來到一碗香,我敬您是長輩和客人,您卻先是大打出手,現在又挑剔主人的厚待,您倒說說看,誰欠缺了人情世故……”

碧悠的話,不鹹不淡,不徐不疾,卻句句誅心,直指畢問天的短處,等於是沒給畢問天留多少情麵。

何子天嗬嗬一笑:“碧悠,再怎麼著問天也是你的長輩,在長輩麵前,不要亂說話。”

畢問天故作大度地一擺手:“不要緊,碧悠的話說得也對,是我太多事了。好了,現在不談茶不說題外話,隻說正事……關得,你想知道我和子天達成了什麼共識嗎?”

關得淡淡一笑:“想,很想。”

“單城的局勢,現在基本上明朗化了,沈新失勢,盧傑俊運勢強勢上揚,趙海洋見風使舵,倒向了盧傑俊並且和月國梁聯手。表麵上看,關得,你的形勢一片大好,其實你可能還不知道,劫難,正在一步步逼近你。而且不是我危言聳聽,你麵臨的劫難,還是一個可能事關你生命安危的劫難。”畢問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如果他有胡子的話,此時再摸一摸胡子,肯定就是如假包換的老神仙了。

關得微微一怔:“劫難?什麼劫難?”他明是問畢問天,目光卻看向了何子天,期望何爺給他一個最終的答案。他也清楚,當著何爺的麵,畢問天的話不可能是信口開河。

何子天神色淡然,在淡然之中隱有憂色:“如果能看出你的劫難是什麼,也就好了。可惜的是,我和問天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隻能大概看出你近期有一難,但到底是什麼劫難,何時發生,還不得而知。你的命格十分奇特,我和問天現在都無法準確地推算出你的下一步了。”

原來如此,關得明白了什麼,原來何爺和畢問天達成的共識以及將要合作的立足點,是基於他未知的劫難。說到底,何爺為了他,才不得不遷就畢問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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