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請留步!”這次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喊的。
青衫士人聞聲,腳步微頓,抬頭望向孫叔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有何貴乾?”青衫士人的聲音低沉而有禮,顯然不願多言。
孫叔瑜見狀,連忙說明來意:“兄台,我見你行色匆匆,似乎心中有事。我並無他意,隻是好奇,我連遇多人都是如此,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青衫士人挑了挑眉,一臉詫異地反問道,“怎麼,你不知道?”
知道了還問你乾什麼?
孫叔瑜心中非常惱火,但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緣由,他還是強壓著性子溫言細語道,“在下實在不知其中緣由,懇請兄台能夠為我答疑解惑,助我明了此事。”
青衫士人見狀,神色微斂,“剛剛在那位袁公子的府上舉辦了一場文會?”
“文會?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是每旬都會舉辦嗎?”孫叔瑜奇道。
青衫士人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孫叔瑜稍安勿躁,他緩緩說道:“兄台有所不知,這次的文會主題是......”
迎著孫叔瑜那充滿好奇的表情,青衫士人微微一頓,隨後緩緩地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了三個字:“今古文。”
看著孫叔瑜猛然收縮的瞳孔,青衫士人得意極了。
他今天也沒去參加文會,所以他拿到的也不是第一手消息,而是剛剛詢問彆人得來的。
“真的假的?”這個消息過於驚愕,所以使得孫叔瑜不得不再三確認。
“當然是真的,這還有假?”青衫士人聞言露出不悅之色,似乎對孫叔瑜的質疑感到不滿。
孫叔瑜見狀,連忙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失禮了。
他想了想之前遇到的那幾個人的反應,現在似乎都能說得通了。
於是,他連忙拱手謝道:“多謝兄台告知如此重要的消息,是我失禮了。”
青衫士人見狀,神色稍緩,點了點頭道:“同為士人,自然明白其中的乾係,我就不與你聊了,我還要回家將此事告於家中父輩,告辭。”
孫叔瑜再次拱手道謝,他佇立在旁,身形隱於夕陽的餘暉之下,看著青衫士人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唉。
今古文之爭一旦挑起,便很難收場。
袁家那位嫡子,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他想要替我把這次風頭掩蓋過去!”書房裡,剛回到家中的曹操興奮地對坐在書桌前的曹嵩說道,“父親,本初兄真是個好人。”
“哦?發生了什麼?”曹嵩聞言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抿了抿,有些奇怪地看向曹操。
“是這樣的,父親,”曹操神采飛揚,快步走到曹嵩身旁,接過他手中的茶杯,替其續上熱水,邊說道,“今日白天當差的時候,本初兄遣人送了我一份請帖,於是我......”
“說重點。”曹嵩皺了皺眉頭,然後端起曹操剛剛續了一半的茶,輕輕地吹著。
曹操見狀,頓了頓沉聲說道,“本初兄舉辦的文會辯題是今古文。”
“什麼?”聽到了這意想不到的答案,曹嵩手上的茶杯猛地一晃,險些沒有拿穩。
他連忙低頭看去,幸好杯中的茶水並未溢出。
將茶杯輕輕放回原處後,曹嵩神情凝重地看向曹操,沉聲說道,“今天都發生了什麼?你給我事無巨細地講一遍,一個字也不許漏。”
與此同時,同樣的場景在雒陽城多處府邸上演。
也不知今日,雒陽城的油燈要耗費幾何。